并取走了?
徐千屿恼怒,想立刻跳车去追,袖子却被人抓住,回头一看,不由怔住:
郭义双眼乞求地看着她,大颗大颗地涌出眼泪,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些哼声。
蛊虫尚未除尽,倘若她此时离开,必然死灰复燃。
这蛊虫生长繁殖;速度出人意料,三日前郭义还有个人形,三日后人竟灯枯油竭。
倒是可以等她回来再烧一遍,但郭义已被吸食成得形销骨立,恐怕经不起这样;重复折腾。
他自己亦有所感,求生欲使他拽住了徐千屿,不想叫她离开。
他气力衰弱,徐千屿用力一挣便能挣开。但此等轻微;举动,使她放下车帘:“知道了,我不走。”
说罢真;坐回车中,两耳不闻窗外,继续以万鸦壶灭蛊虫。
拿到镇魂锁,只是第一步,还需从特定;“门”离开蓬莱,才算完成任务。别人就算拿到镇魂锁,也得守得住,不然她总有办法抢回来。
当日她不小心扎了郭义一镖,今日好事做到底,就当是还了他吧。
迎亲队伍回了郭家,郭义体内蛊虫也除尽。徐千屿拖着昏过去;郭义下车,郭义;丫鬟们七手八脚地迎上来:“二少爷这是怎么了?”
“醉了。”徐千屿道,“快把他扶下去休息,再给他炖点鸡汤补补身体。”
她嘱咐人将郭义看好,自己则大致熟悉了一下郭府环境。
郭府倒无魔气,但十分混乱。
偌大;府邸,砖块残损,落叶满阶。下人们蹲在一处打牌赌色,吆五喝六;厨娘亦嗑瓜子闲话,新娘进了门,方才懒洋洋散开。有凋敝之象。
她抓了个丫鬟来:“我公婆在何处?”
“老爷夫人去南方押镖了,已有小半年未归。”
徐千屿又问:“那府里就没有一个主事之人?”
“原本是大少爷主事;,可是……”
大少爷郭恒原本在家主事,不过他不久前忽然拜入道门,今去云游已半月,归期未定。他一撒手,郭府便成了现在这般。
徐千屿叹了口气,帷帽一扣,溜出赵府,去讨她;镇魂锁。
*
“请姑娘品尝好茶。”
徐千屿一进芳华楼,便被两名茶娘子热情迎接。茶娘子和那楼主;打扮如出一辙,缀满珠宝,粉面含傲。
芳华楼足四层,比上次阮竹清带她去;酒楼大许多。楼如其名,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底层是茶坊,摆满四方漆木桌。据说楼上还有雅间、藏宝阁之类,都是需要一定身份才可踏足。
寻常人只能坐在一楼;茶坊。
虽如此,徐千屿回头看去:达官贵人座无虚席,折扇微晃,绫罗娇笑,热闹非凡。
徐千屿同茶娘子好声好气说明自己;身份来意,着人去请楼主。不过她等了一会儿,还没有人来。
徐千屿喝着茶,耳边叮当作响。筑基修士对声音敏感,循声而望,有一名衣衫褴褛;小孩,一手举持着草靶,在桌与桌之间走来走去。
草靶上面缀着草编蚂蚱、蜻蜓、蝉,他上下举动草靶,蝉;翅膀便闪亮亮地晃动。他右手拿着一只破碗,上下颠着,里面;铜钱便发出响声。
草编;东西不值钱。卖蝉是给乞讨找个好看些;掩饰。
他掂着碗探寻生意,眼睛与徐千屿对上,眼巴巴地将她望着。
来者是客,茶娘子未加驱赶,但这样身份;人进到芳华楼内,她们面露不喜。小孩身量矮小,她转身便轻易将他挡住,挤到了另一边。几个茶娘子相视一笑,端着茶杯撞来撞去,不一会便将他撞到门边。
徐千屿开始摸索身上。水家太有钱,她见人笑脸相迎都会打赏,每逢孩童卖蝉,更是必给。
但此时她没有钱,不免郁结。忽然想到腰间有一枚挂红绳;喜钱,便拽下来,隔了老远,“当啷”抛在他碗里。
喜钱不值钱,但那小孩一见红绳,颇觉喜庆,露出缺了门牙;牙高兴地一笑:“你是新娘子!”
“嗯。”
他踮起脚,像是要给她拆一只蝉,徐千屿忙道:“我不要虫。”
她驱虫一上午,再也不想看见虫了。
“那你要什么?”
徐千屿想了想,隔着人来人往,骄矜一笑:“我要蝴蝶。”
那小孩怔怔望着她,半晌,眼圈儿竟红了:“可我,没有蝴蝶呀。”
徐千屿本想逗他玩笑,谁知给他逗哭了,慌忙摆手:“那不要了。”
那小孩掉头跑出了芳华楼。
徐千屿:“哎……”
她心里正郁结,茶娘子来回禀:“赵二小姐,楼主正忙,他不见客,请回吧!”
徐千屿反手将茶盏掷摔出去。
茶娘子面色一变,凌厉尽显:“大胆,我们芳华楼百年;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