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作洪毛的少年看样子不到二十,是沟台驿年纪最小的驿卒。不知是因为没长开,还是小时候营养没跟上,他和一旁的中年汉子一比,简直就跟小鸡仔一样。
两人都是这处驿站的驿卒,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姓乌的老驿卒。
洪毛在听到“老乌头”的旗号后,显然有点发憷,毕竟当初可多亏了他,才保住了这沟台驿唯一的一根顶梁柱。
虽然心里害怕,但他还是嘴硬道:“我这可是绝世武功,咱这小驿站也没个纸笔,我只能拿着土块画在柱子上了。”
说到这,他突然垂下头来,一旁的中年汉子闻言也叹了口气。
没错,堂堂一个驿站居然没有纸笔!
原先他们是有的,但之前那场暴雨,不仅带走了驿馆的一条人命,也带走了所有的纸笔。
之后老乌头也曾不止一次向上面申请过,但都没得到批准,倒不是因为这点东西有多金贵,而是上头觉得没这个必要。
毕竟在外人眼中,这个驿馆早已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也就用不上纸笔这类东西了。就连马匹,也被抽调得仅剩一匹,还是一只有点微瘸的老马。
就在二人沉默之际,一个老头自门外走来,一进门就带来一股子劣酒气息。
“兔崽子们,来大活了,一会有大官在这借宿,咱得给他们腾出地方。”
“大官会来咱这种破地方?”一旁的少年率先表示不信。
老头闻言直接抄起酒葫芦就朝少年砸去,“你个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开始嫌弃家破了?”
“哎,老乌头,我警告你,我可是练过铁头功的,你这酒葫芦要是砸碎了,我可不赔!”
被称作老乌头的老者闻言赶忙收起葫芦,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宝贝了。
据他所说,这是当年他趁一个俏寡妇不注意,从她家院子葫芦藤上扯下来的,每次说起这个俏寡妇,他就有说不完的话,可临了到人家嫁出去,也没敢开口说些什么。
用洪毛那句话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咱爷们四个,也就这么大点出息了。”
但自上次暴雨过后,这话里又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