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人,这大半夜的,您怎么过来了。”
刚进城,就迎面走来一个百户,听语气,显然与文德海相识。
文德海不动声色地说到:“上头有令,有一批武器要送到安东卫,我寻思好久没见曹老弟了,就顺道跟着一起来了。”
“哦,那用我去禀告曹大人吗?”
“算了,让他先睡着吧,明天一早你再去通报吧。”
“那好,诸位请随我来。”
这名百户命手下接过装有武器的马车,然后吩咐他们好好招待一同前来的百余兵丁,自己则是带着文德海和王柄权他们去到了一间客栈。
“文大人,今晚你们先将就一宿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你们。”
“好,你去忙吧。”
文德海在门口辞别了千户,随即一改严肃的脸色,满脸堆笑看向一旁的王柄权:“王爷,此处可还满意?”
“随便,我不挑。”
王柄权撂下一句话后率先进了客栈,刘卢明这个跟着沾光的则紧随其后。
三人各自在二楼挑了一个雅间,屋子是排在一起的。
王柄权挑了中间那个走了进去,临进门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朝文德海说到:
“文老哥,你以后对我无需这么客气,我生平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种有血性的人。”
说完他直接进了屋。
文德海略微呆滞了下,然后以仅有自己能听清的声音说了声“哎!”
王柄权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对方的故事有多精彩,故事再精彩,也不排除有编造的成分。
出京之前,他已经事先知道了路线,并且特意到吏部查看了沿途官吏的资料。
文德海的生平,可不仅仅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对方有意或者无意隐瞒的那一部分,恰恰是最精彩的。
他之所以可以做到府台的位子,除了运气好,大部分还是他靠军功换来的,边关那五年,可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
王柄权躺在床上,不再去想这些,很快,屋内传出了沉沉的鼾声。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几个人影出现在了城内一条阴暗小巷中。
城外,也在这时从四面八方出现了大批人影。
……
次日清晨,鸡鸣刚过,城内突然想起了喧闹的锣鼓声。
正在床上“和面”的刘卢明翻了个身,嘴中念叨了一句“吵死了”,然后继续睡了过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快别睡了,打仗了。”
来人正是王柄权,他走到刘卢明床边,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刘卢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嘟囔了句:“打啥仗?”
王柄权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倭寇打过来了。”
本还睡眼稀松的刘卢明闻言立马一个机灵,来这的路上王柄权可没少和他说倭寇的凶残,如今乍听倭寇来了,他下意识就是一惊。
王柄权可没有骗他,刚才的锣鼓声就是传递军情的。刚才他正在睡着,文德海直接推门而入,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当时的表情就跟现在的刘卢明一样。
二人一同出了客栈,直奔城墙方向,在城下见到了昨日的百户,百户知道他们是文德海带来的,就直接放他们上去了。
此刻城墙上方已经站满了士兵,每人手上都拿着弓箭,对准了下方。
“文大人,怎么回事?”
王柄权一眼就看到了文德海,他的身旁此时还站了一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昨天说的那位曹大人。
文德海见是王柄权,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到:“倭寇昨晚连夜包围了这座城。”
“后半夜吗?”
“应该是。”
得到答案的王柄权只觉得庆幸,他们是接近午夜进的城,若是再晚些,恐怕就要与这帮倭寇打个照面了。
这时,刘卢明壮着胆子往下瞅了一眼,立马吓得腿肚子都打颤了,“怎么这么多?”
此时城下已经围了至少一千号倭寇,他们那一百来号人,还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文德海皱眉道:“确实不该有这么多,常年活跃在东鲁的倭寇,撑死也就八九百,照城下的趋势,他们还在继续向这边聚集,加上留在暗处的伏兵,真实数目,极有可能达到一千五以上,甚至两千都有可能。”
“曹大人,安东卫的兵力有多少?”
王柄权问向一旁的中年男子,照理说对方没理由围攻一个卫所,每个卫所至少有五千人。
纵使对方有两千人,也完全是被碾压的份。
“不足两千……”
曹大人面露苦涩。
“怎么会这样?”
“昨天,灵山卫传来密信,说是他们受到大股倭寇侵扰,需要安东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