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早有准备,但仍不免有些惊讶,毕竟他起得已经够早了,可对方明显等了很久,华美的长衫上还有清早的露珠。
“昨夜晚辈辗转反侧,一夜未能入睡,所以一大清早就来叨扰先生了,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男子语气比昨日还要谦逊几分。
“哪里哪里,让王爷等了这么久,是小老儿不是才对,王爷也别站着了,快快屋里请。”
周九二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岂料对方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就在周九二疑惑之际,却见男子深深一作揖。
“求先生助我成事。”
“这……”
见男子弯腰不起,周九二面露苦涩。
昨夜虎子说得轻巧,什么四爪再添一爪,对于能窥得一丝天机的周九二来说,这添的哪里是一爪,而是数不尽的人命,同时也是他的阳寿。
三国那会的卧龙先生,够算无遗策了吧,最终还不是因为火烧藤甲一役,烧去了自己大半阳寿,最后落了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他周九二自问,能比得过那位活神仙?
可若是不答应,也是难逃一死,答不答应,只是早死晚死的问题。
“哎,罢了……”
良久过后,周九二长叹一声,扶起仍在长拜的年轻人。
“这事,小老儿答应了。”
……
辞别了家中妻女,周九二随着王柄德一行人马朝京城进发。
车厢内的周九二此刻满头大汗,正在推演着什么,他本以为自己会直接被送到江南,然后躲在幕后出谋划策,算算吉日什么的,不成想一上来就是要命的大活。
见老人忙得满头是汗,和他同坐一车的二王爷王柄德并不着急,轻轻摇动折扇为对方扇风,许久过后,周九二终于松了口气并停下手头的动作。
王柄德见状依旧不去询问,静静等着对方主动开口。
周九二犹豫了一下,继而说到:
“王爷,此去京城,九死一生,若是可能,还请绕道而行。”
王柄德沉吟道:
“恐怕不行,京城这趟行程,是免不了的。”
“既然如此……”周九二掐弄起手指来,“倒也还有一线生机。”
……
再说另一边,自从唐门之事了解后,王柄权一行人再无挂碍,两辆马车朝西疾行。
一直走了四五天,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名为则拉的地方,此处距离几人的目的地,仅有不到三天的路程。
趁着休息的空档,王柄权和朴问交换了一下马车,一开始他因为受不了女子的叽叽喳喳,所以选择了老姜头祖孙俩的马车。
结果没想到老姜头比三个女子还絮叨,整天满嘴之乎者也不说,时不时还旁敲侧击一下王柄权,问他有没有造反的心思。
王柄权也是纳了闷,自己凭什么要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干,去当那个吃力不讨好的皇帝,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摊上一个“昏君”的骂名。
王柄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按照自己混吃等死的性格,保不齐还真能把皇帝做成个昏君。
……
日渐晌午,一行人在林中找了片开阔地停下马车,准备填饱肚子再继续行进。
几人一路走来,由最初离京的四人,增加到如今的七人,单单食物来源就是个问题。
所幸有朴问和阿茶两人在,忙活一会倒也能打到不少野味,尤其是阿茶,每每带回的食物都有朴问的双倍。
“阿茶姑娘,你这身手到底从哪来的?还有你对机关和用毒的熟悉,丝毫不输唐门啊。”
王柄权一边和朴问争夺一条獐子腿,一边随口问到。
阿茶一如往常那样,先是仔细思考一会,然后回答道:
“机关和武艺是从小就学的,那时候我们被关在一个地方,每天学习机关武艺,不敢有半点马虎,一旦不小心被毒箭射中,当场就会死去。”
阿茶面无表情地讲述着,就好像这事再寻常不过,唯有经历过唐门一行的朴问和王柄权,才知道个中凶险。
严荣荣忍不住问到:
“那你们死的人多吗?”
阿茶点点头,“一开始有一百多人,后来死的就剩二十个了,之后学练毒又死了十几个,等到所有东西都学会,就剩我们四个了。”
“阿茶姑娘,你是说当初和你一起的其他三人,也都懂得机关还有练毒?”王柄权问到。
阿茶闻言点点头,“他们学的比我好,没有中过毒,我因为中过一次毒,所以脸上留下了伤疤。”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她脸上的伤疤并不是火烧的,而是中毒留下的,其余两名女子闻言对阿茶的同情不免又多了几分。
王柄权闻言连忙继续问到:
“阿茶姑娘,那你知不知道楚里夏当初要将你们交给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