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没听过祝行远,却无人不知‘祝花柳’。京城高门子弟中,喜欢眠花宿柳者不在少数,可唯有祝公子,摘得了‘花柳’的雅号。”
这位祝公子,丝毫不知节制,惹了一身的花柳,曾有位外地官员不知内情,想要攀附这位名声极臭的尚书公子,将自家娇妻献了上去,结果回去以后,整个府邸从上到下,连同丫鬟仆人在内十几人染上了花柳。
这事传开后,这位祝公子的朋友,愈发稀少起来,甚至酒肉朋友都对他敬而远之,生怕中招。
不过这些事王柄权没敢和沈千秋说,因为光是“花柳”二字,就已经让这位大才子面色惨白了。
……
“除了他就没别的人选了?”王柄权继续问到。
沈千秋摇摇头,“倒还有一个年近七旬的平章政事,说是愿意再添一房。”
“卢老牛?”
沈千秋这次连惊讶都省了,只是平静点点头。
王柄权哑然失笑,合着就没一个正常人呗?
“王朝素来重文抑武,沈家武道尚可,文道上就差了许多,家族的意思是,即便牺牲几个无关紧要的族人,也要扶我上去。”
沈千秋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黯淡的目光突然一亮,看向王柄权道:
“王爷,若是您不嫌弃,不如让舍妹您做妾吧?”
“滚蛋!”
王柄权先是笑骂一句,然后紧张地看了看外面,小声道:
“这话一会可别让王妃听了去,否则我都保不住你。”
沈千秋慌忙点点头,平复一会后平静说道:
“其实也不全因为这个,就算我不去考,家里其他子弟照样还会去,只是在下实在受不住内心谴责,而且沈某真心觉着,跟在王爷身边,会更有出息。”
自上次被王柄权来了个下马威后,沈千秋便打心底佩服起这位王爷。自家老祖宗一生钻营,已经是心思若妖了,可到头来还是被二十出头的王爷一眼看出了深浅,这让他怎能不惊惧。
王柄权则是放下手中茶杯,直言不讳道:
“本王结交沈公子,无非是看中了你这身本事,若你不去参加恩科,本王留你何用?你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王柄权的话将沈千秋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给磨灭了,书生闻言不禁面容苦涩,低头不语。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若你真能连中三元,以后本王就是沈家的靠山,你堂妹也不需要嫁给什么祝花柳了。
而且你那位堂哥若真有本事,本王也不介意将他介绍给我的岳父。”
“敢问王爷的泰山是?”
“镇远将军,严军。”
沈千秋原本有些惨淡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再粗显不过的恩威并施,却是将这位百无一用的书生治得服服帖帖。
他迅速起身,直接撩起前摆,在王柄权面前跪了下来。
“感谢王爷知遇之恩!”
一个响头重重叩在地上。
“起来吧。”
……
两人重新坐定,沈千秋犹豫一下,开口询问道:
“敢问王爷,为何如此看重小人?”
王柄权若有所思道:
“有道是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保不齐你就是下一个当朝首辅呢。”
“……”
纵使习惯了这位王爷的胆大包天,沈千秋仍是噤若寒蝉。
就在这时,一女子自外面走了进来。
“姓王的,外面有人找。”
不用问,整个王府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除了姜秀成就只有眼前这位东罕公主了。
姜秀成身为读书人,还有几分寄人篱下的觉悟,但眼前这女子就不同了,之前见到王柄权还算正常,可自从他此次归来后,每每碰见都是横眉冷对。
王柄权也是纳闷,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她,只得暗自念叨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表面还是客客气气道:
“请问来人可有自报名讳?”
“他说自己姓潘。”
楚里夏说完,就直接扭头离去,似乎和对方多说一句话都嫌脏,若不是看在门口那名男子知书达理的份上,她连这个口信都懒得传。
一旁的沈千秋面露惊讶,暗自猜想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竟敢跟王爷如此讲话。
“你先在这等会,我去去就来。”
王柄权朝还在思索的沈千秋吩咐一句,起身朝府外走去。
即便他心里猜到了大概,但当看到牵着两头驴站在门口的潘子骞时,仍是不由一愣。
“王兄,好久不见。”
潘子骞挤出一丝笑容。
王柄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迎上去说道:
“你看你,来就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