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傻罗,洪毛曾跟唐景打听过,他是受了重伤昏倒于山门前,被发现时胸口流了好大一滩血,本以为必死无疑,但经过宗内长老诊治,发现其伤口险而又险地避过了心脉,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傻罗昏迷了整整七天,醒来后的将之前的事都忘了个干净,只依稀记得自己姓罗,半路遇到贼人心口被捅了一刀,至于自己的全名以及住在哪则全然记不得。
唐门见他言行憨厚,再加上确实是九死一生,就没再深究,让他在宗门修养了近半年。
傻罗很是知恩图报,提议留下来打杂,不求什么工钱,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并给口饭吃就行。
……
时间过得飞快,傻罗转眼就在唐门待了半年,这期间他勤勤恳恳,从无半句怨言,即使被打被骂也不急眼,渐渐地宗门便理所当然将他视作了杂役,愈发没人去注意他了。
傻罗住在山庄角落一排简陋屋舍中,此处虽有七八间房,可就住着傻罗和一个腿脚不太利索的老结巴。二人分别占去两间房,还有两间房放着木桶水缸,是傻罗平日浆洗衣服的地方,其余房间则大多放着柴火和杂物。
虽然住的地方差了些,但好在门前有块空地,二人用篱笆围了起来,平时种些瓜果蔬菜,倒也能自给自足。
这里平日极少有外人来,二人也乐得清静,可自从少年洪毛来了后,一切都变了。
……
“幼,老头,傻罗呢?”
少年从不知什么叫尊老爱幼,此刻正提着从山下买的烧鹅跟酒,踏着夕阳余晖来到了这排建造粗糙的屋舍。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半个月,洪毛与傻罗早已混熟,经常隔三差五来找他喝酒,每次照例都是他带着酒肉,中年男人则会去前面地里摘些带着泥土的新鲜蔬菜。
如今刚入夏,离黄瓜、秋葵成熟还早,平时最多割些韭菜蘸酱,或是去山门前掐上一些香椿芽炒鸡蛋,就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小菜,几人也是吃得有滋有味。
老哑巴年轻时没了半截舌头,却一点不影响他说话,“伊伊呀呀”半天,洪毛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将烧鹅放到对方怀里道:
“别比划了,去切了,我带了好酒。”
少年拍了拍手上的酒坛,老者顿时双眼放光,拿着烧鹅一瘸一拐朝厨房走去。
……
洪毛刚将酒坛放在桌上,不大会就见一个身影自山门处走来,肩上扛着锄头手里还提着个筐。
“老罗,又去忙什么了?”
少年搁老远喊道,他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对方脸上必定挂着憨笑。
“嘿嘿,在后山挖的竹笋,现在不吃,再等几天可就真过季了。”
说话的功夫,汉子走到近前,倾斜了下手里的筐,里面果真有几个大竹笋。
“你可真勤快,从这到后山来回得半天吧,你这一下午就忙活这个了?”
“倒没用那么久,我腿脚利索,加上刚好有一筐衣服要送给那些女侠,算是顺道去的后山。”
“啥,你还给女弟子洗衣服?”少年不禁瞪大了眼。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洪毛才知道对方将所有男弟子都称呼为少侠,对女弟子都称呼女侠,嘴甜点虽讨不来赏钱,但也讨不来打。
傻罗点点头,凑近了小声说到:
“那些女侠们的衣服就是不一样,带着一股香味,哦对了,给你留了件好东西。”
说着,中年汉子偷偷摸摸从怀里掏出软乎乎的东西塞进少年手中,洪毛只觉得入手感觉极好,疑惑望去,顿时愣在原地。
少年轻轻展开手中红彤彤的物件,看着上面粉哒哒的荷花,没错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肚兜无疑。
“傻罗,你给我这玩意干什么,小爷是堂堂正正的大侠。”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塞入怀里。
从始至终一直给人憨傻印象的汉子这时突然面露神秘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宁愿不要银子,也非得待在唐门洗衣服?”
洪毛闻言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兴许正是他这忠厚的模样,才使得那些女弟子放心将衣物交给他清洗。
这段日子两人经常一起喝酒,他自然能看出这家伙看似憨厚,实则偶尔还能透露出一些精明,可千算万算,仍是没算到他竟下着这么大一盘棋。
正在洪毛怀疑人生之际,老哑巴端着烤鹅走了出来,少年看了眼重新一脸憨相的傻罗,摇摇头叹息一声。
……
三人从天刚擦黑就开始喝上了,一直喝到深夜,少年自诩是话密的主,但在酒桌上,最能说的反而是老哑巴。
老哑巴一边说一边比划,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搞什么术法,好在洪毛也不是第一次见,不仅没什么奇怪,反而能领会对方的意思。
老人这会儿已经讲到年轻时遇到的那个婆娘了,男人不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