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是个典型的世家女子,从小没读过什么书,闲下来要么赏花,要么烹茶,再不就刺绣,看似无聊却也乐在其中。
之前她一门心思催着王柄权生孩子,后来平白捡了潜英这么个孙子,喜爱的紧,不但时常接进宫小住一段时间,而且还亲手为其缝制衣服,连带着对儿子的催促也少了许多。
只是小孩子身体长得快,没过多久衣服眼看就又小了,她便依旧乐此不疲,几乎每个月都要管内务府要来绸缎制作一套小孩子衣服。
如今儿子儿媳再添一子,杨贵妃更是喜不自胜,早早就准备好了婴儿服,甚至事先因为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一下子准备了两套。
孙子出生后,杨贵妃光这一个多月就去了四五趟王爷府,衣服自然也做了四五套,现在刚得空,就又开始忙活了。
……
王柄权悄声来到院里,侍女小翠率先发现了他,刚要出声,就见这位王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柄权悄悄走上前,轻声道:
“忙着呢?”
“忙着呢!”杨贵妃头也不抬。
“再忙下去眼睛还要不要了?”
王柄权拿过杨贵妃手上的针线放到一边,对方终于抬起头,面带笑意道:
“怕什么,不是有你给我的那个……放大镜吗?”
杨贵妃说着,从一旁针线篓里拿出一个银柄镶琉璃的物件,继续道:
“别说,这东西是真好用,之前到了晚上连线头都找不到,现在一找一个准,宫里好些娘娘都管我借去用,你啥时候也给她们弄一个?”
“这事你找刘卢明去。”王柄权没好气道,“我给你弄这玩意不是让你使劲霍霍的,宫里又不是没有裁缝,您能不能歇歇?”
“唉…我自己待在这后宫也没什么事,一天到晚就这点盼头了。”
杨贵妃说着,竟开始眼眶微红起来,王柄权见状也没招,递过针线道:
“得,还您,接着做吧。”
杨贵妃接过针线,又像没事人一样,低头边缝衣服边说道:
“今天进宫来做什么,是不是又去气陛下了?为娘跟你说多少次了,德儿他人挺好,你没事别总去招惹。”
“以后想气都没得气喽。”王柄权一摊手。
“什么意思?”杨贵妃停下手头动作,再次抬起头。
“儿子我要离开京城了,顺便带着母妃您一起。”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说了你也不懂,这几天抓紧收拾下东西,对了小翠,还有你,也跟着一起走吧。我记得你老家是中州,这趟刚好要搬去那里,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总不能一辈子当丫环供人使唤不是?”
名为小翠的侍女闻言眼帘低垂道:
“谢过王爷好意,小翠本就是奴婢,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哪里敢说什么要嫁人的话,奴婢愿意侍奉贵妃一辈子。”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我有胳膊有腿的,哪里用你伺候一辈子?”
一旁的杨贵妃本不愿离开京城,但听闻儿子这么说,她也只能帮腔,小翠跟了自己这么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到了适嫁年纪,自然不该守在自己身边当个老姑娘。
……
见将母妃的贴身侍女拉下水,王柄权知道这次稳了,继续道:
“就是说,我以前常跟小春子说,人生而平等,没有哪个天生就是当奴的,这小子理解得很透彻,这不很快当王子去了?
你长这么好看,肯定有大把人挤破脑袋想迎娶过门,估计到时候我们还能赚一笔不小的聘礼,十辆八辆马车都拉不完。”
王柄权一席话,将对面侍女说得俏脸通红,杨贵妃见状瞪了自己儿子一眼,说道:
“你若是没事,就回家看孩子吧。”
“那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王柄权朝自己母妃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劝劝小翠后,就出了宫。
……
王柄权还有一堆人要挨个告别,掰指头数数,至少五六个。
出宫后他直奔最近的广寒楼,这会儿还是上午,路小仙应该还在台上。
王柄权这段日子虽然忙着照看孩子,但房间路小仙还一直给他留着,每日照例打扫,也难怪外界会猜测这俩大老爷们之间有点啥。
“哟,喜顺,又长个了?”王柄权刚进门,就遇到了正在招呼客人的喜顺。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这小子时,自己就被说成是怕老婆的窝囊废,现在看来,果真让他给说中了。
已经长成大小伙子的少年看到王柄权,也没过多热络,指了指楼上房间道:
“去等着吧,我师父一会就结束。”
经过几年时间,喜顺已经长高长壮不少,加上之前在军伍潜伏了半年,脸上增添了不少独属男子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