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顾不得那一缕变白的头发,脚下发力,闪身远离对方。
箫声还在四散,不过好在张胜只能吹奏简单的音节,若是用这玉箫演奏一个曲目,天知道将是何等骇人效果。
修士与天夺寿,境界越高,寿元也越长,化神期已有万年阳寿,至驻魂,便是三万六千岁,到大乘十万八千岁,如果是圣虚境,就可达到传闻中的“天地同寿”。
如今看来,对方施展的岁月之力算得上是修士的克星。
……
见王柄权跑远,张胜停下动作,同时身周空气慢慢扭曲起来,下一刻,他的身形蓦然出现在对手面前,箫声炸响。
后者见状大惊,身形下意识后倾,但张胜显然早有准备,一柄再寻常不过的飞剑正抵在王柄权背部,若敢退后半步,必将血溅当场。
于王柄权来说,一切来得太快,刚刚对方分明就在百步开外,如今一下子来到眼前,寻常金丹期根本无法达到这速度。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嗡鸣传来,青色小盾闪烁出现在身前,波纹触碰到小盾的一瞬间,立刻被反弹回去,这次轮到张胜惊愕了,连忙再次施展术法,空气扭曲间,身形出现在百步外。
强行挪移损耗极大,其头发肉眼可见斑白起来,连同面部也多出些许皱纹。
王柄权这时总算看出个中门道,当年他与文扶鼎一战,对方逆天而行损失寿元,如今张胜虽然情况类似,但原因却相差甚多。
这所谓的挪移术法,说白了仍是操控岁月,将自身时间更改得比外界更快,万物在他眼中犹如静止一般,任何对手都将化作砧板上的鱼肉。
只可惜从结果看来,此术仅能施展一瞬,且反噬极大,消耗的是寿元,颇有几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意味。
……
张胜神色颓废,额头渗出汗水,显然没有多余精力再去催动一次神通,本来就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小比,实在没必要在这玩命。
想通了这些,他重新面露坦然,朝王柄权笑了笑,一指头顶竹卷,在二人交战这会儿功夫,竹卷已然全部打开,其上一个复杂图桉正隐隐泛着光。
王柄权暗感不妙正欲后退,老修士勐然催动竹简,其上光芒大盛,无数枝丫藤蔓从中冲出,直奔地面上的年轻人。
长剑出鞘三寸,紫金剑气流转,冲在最前方的枝丫立刻被剑气搅碎,可毕竟是元婴期神通,即便由张胜催动,气魄也远非金丹可敌。
枝丫藤蔓好似无边无际,顷刻将整个土台遮蔽,枝条落地生根,一棵棵巨树拔地而起,藤蔓则攀附于地面,迅速向四周蔓延出去。
围观人群中一位元婴修士看到这场景,露出咬牙切齿模样,他在比试中败在张胜手上,眼下遍布擂台的神通,正是出自他手。
……
树木与藤蔓野蛮生长,很快将王柄权围困于中间,他周身灵力运转至极,剑气四溢,却被枝丫牢牢束缚在十步内,而且看架势这个范围仍在减少。
王柄权不得已,拿出刚刚得手不久的虚幻小剑,此剑他才祭炼了一天,操纵起来十分晦涩,但好歹是域外至宝,那些坚韧藤蔓触之即碎。
王柄权一直在寻找接近对方的机会,好施展蜃梦术法,可张胜似乎早有准备,一直保持距离。
望着藤蔓越来越近,王柄权最终一咬牙,再次施展虚体之术,身形强行突破牢笼,同时周身灵力汇聚于右手,将此生所学所悟的剑式剑意都灌注于接下来一招。
这次拔剑足有五寸,剑鞘与剑身同时泛起红意,极为暴躁的炙热自前方绽放,形成一道粗壮火龙卷。
龙卷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搬击溃沿途阻碍,烧出一条前往张胜所在位置的通路,王柄权面色冷峻,紧踏通路而去,同时抬起手准备接下来的一击。
对方见状,果断后退,直至退出擂台外,才一拱手道:
“赵道友神通了得,张胜佩服。”
王柄权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十分难受,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失了风度,只得点点头,站在原地,昂首挺胸看向众人。
“土台,胜者赵之逸。”
长老声音响起,台下一片喝彩。
“咦,你们有没有觉着,赵道友这身行头还是蛮好看的?”
“有吗?”
“我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不管别人怎么说,赵道友都依旧保持自我,他能走到如今地步不无道理。”
“所言极是,我暗中观察这位赵之逸好几天了,发现他并非我们想象中那种人,相反因为那身衣裳,仙子们反而都喜欢主动找他搭话。”
“真的吗?那明儿个我也去置办一身,听说是姖红姑娘亲手缝制的,就是冲她买来也不亏。”
擂台外的风气逐渐从讨论修为,变成了穿衣打扮,继而原本为人不齿的粉衫,在他们嘴里也成了别样风骨。
王柄权站在擂台上始终面带谦和笑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