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老妪点点头,“这么多年族内也没出过蛊师,再待下去也没意义,趁着寿元未到,还是提早做决定地好,否则这担子迟早得落在你身上。”
听到对方的话,苗灵声音略显哽咽道:
“师父,我不怕辛苦,我担心的是您的身体。”
老人摇摇头,叹息道:
“一把老骨头了,该走总归拦不住。”
名义上是师徒,实则更像祖孙的二人唏嘘了一会儿,苗灵这才想起正事,拿出一个精巧木盒道:
“师父,我这次在外面遇到个奇怪的家伙,他不仅持有仙蛊,还能将其转化为蛊王。”
老妪闻言,原本浑浊的双目浮现出一抹光亮,她接过木盒,双手略带颤巍打开了它,一只通体鲜红的甲虫正蜷缩躺在盒内,肢体不时抽动一下,说明并没有死。
“这是……”
“那人说,仙蛊化为蛊王后会休眠一段时间,大概几个月。”
老妪闻言微微有些惊骇,再次凑近了仔细观察盒中甲虫,半晌后笃定点头道:
“没错了,虽然我也没见过实物,但这肯定就是传闻中的仙蛊王。”
老人说话间,竟不自觉流出了泪水,此刻的她,哪里还是那个可以替族人遮风挡雨的蛊母,分明像极了寻常年迈老太。
老人意识到自己失态,默默抹去泪水道:
“那人手上可还有别的仙蛊,又是否同样可以将它们化为蛊王?”
“他手上确有数百只仙蛊,蛊虫演化过程看起来似乎并不复杂,想来他能做到一次便可做到第二次。”
老妪闻言显得十分激动,她拉住女子的手道:“孩子,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留住此人。”
“师父,这仙蛊究竟有何作用?”
“它关系到咱们蛊族的未来。”
……
央庭铁牢,被两人讨论的男子此刻正被人以剑逼在墙角,出手之人正是央苍皇者央颉。
王柄权确实做了许多掉脑袋的事,从最初炸毁传送门,到后来夺舍子英、冒名顶替进入灵门、夺取央定春灵子资格,甚至奴役了央定军……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年逾千岁的央颉如此暴怒,其真正原因,是王柄权甩了央定春一巴掌。
聂衷良出现前,央颉对独女宠溺到了极点,这点甚至超过了央皇妃。
女儿喜欢钓鱼,他便在花园塞进一个湖泊,并命护卫潜到水底往对方鱼钩上挂鱼,这类荒唐举动数不胜数,也正是因为夫妻二人的娇惯,才养成了央定春骄纵的品行。
在得知女儿被欺负后,他第一时间杀了过来,自己从小不舍得动一指头的闺女,竟被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一次性动了五根指头。
旁边王移旌大概猜出些原因,出声道:
“小颉啊,消消气,这小子就是央定春天天朝思暮想的家伙,你若杀了他,肯定会伤了她的心。”
“这种人也配得上我女儿?”年轻人不劝还好,一劝中年人更生气了。
说着,手中长剑往前推了些许,王柄权脖颈立刻被锋利剑刃划破,鲜血顺着剑锋流了下来。
王移旌还想开口,王柄权直接抬手打断他,小心翼翼推了推剑刃道:
“这位就是央皇陛下吧?幸会幸会!小人蠢笨如猪奸诈如狗,自是配不上公主,但陛下不知,小人打出那一巴掌,也是想保护公主呀。
阿良少主自小没了娘亲,独自一人孤苦无依,全靠夏家帮衬才得以过活,看着别人合家团聚,他心中自然有难以言说之苦。
小人不才,在少主刚进山时收了他为徒,这些年看着他长大,对其性格也有一定了解,在这世上,少主最在意的就是过世的娘亲。
阿良他当日为了帮我脱身,以匕首挟持公主,公主气急,说了些难听的话,当中便不乏对少主娘亲的侮辱。
少主孝顺,我怕他万一受不了刺激再将公主刺伤,弄得同胞相残,不得已,才当了这个恶人。”
王柄权言之凿凿,一幅大义凛然模样,央皇却并不吃这套,冷冷道:
“说到底也是我央家私事,哪里轮得到你来插手?”
“谁说不是呢?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万一两人打起来,磕了碰了谁都不好,而且还会让他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姐弟情付诸东流。
动手之后我也很愧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每每想起那一幕,比拿刀剜我的心还难受。”
王柄权说着,眼角还真挤出两滴泪水来,一番三分真七分假的说辞,似乎成功将对方唬住了。
央皇沉默片刻,缓缓收起兵器,王柄权见状亦是松了口气,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得意,就在这时,对方突然再次提剑抵住他,神色嘲弄道:
“果然巧舌如黄,怪不得那丫头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央皇活了千年,又怎会被这种小伎俩湖弄过去?王柄权看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