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柄权大摇大摆向外走去,半道看到一个火红身影,不自觉停下脚步。
“凭什么”这是他第一句话,不带丝毫惊喜。
牢房里朱雀正美滋滋躺在柔软大床上,屋内梳妆用品一应俱全,旧是旧了点,并不影响使用。
小姑娘闻声望过来,皱皱鼻子道
“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该是我问你才对,住得未免太舒服了吧”
“牢房不都这样吗”
小丫头一脸天真无邪,这是她第一次住牢房,理所当然便认为该这样。
卢玉山在一旁解释道
“聂师妹看朱雀资质不错,想收她为徒,她不愿意,说什么都要找你,于是就关在了这里,师妹不想苦着她,将自己的一些旧东西搬了过来。”
王柄权看向一脸好奇的朱雀,一时有些感动,招招手道
“走吧,出去了。”
王柄权在灵韵待了半个月,每天好吃好喝,渐渐与山上之人都混熟了。
除了那位深藏不露的掌门,几名长老连同三位尊令他都见过。
入夜,岩君峰,一众人饮酒赋诗,只可惜天上无月,否则又能多出几首佳作。
杜昭等人不论何时何景,总是一副标准仙人做派,好酒却不贪杯,酒后谈吐依旧得体。
不像王柄权等人,一群狐朋狗友凑到一起,聊天吹牛骂娘论是非,庸俗至极。
众人轮流吟诗一首,或由景而发,或拾前人牙慧,每每结束喝彩声一片。
王柄权不讲武德,仗着自己九渊出身,开篇一首将进酒,力压满堂,之后不论谁再开口,总差了些意思,好端端的酒会被他搅得稀碎。
趁着朦胧醉意,杜昭望了眼不远处的聂冰夏,朝王柄权道
“赵道友,你年纪轻轻就有能耐让神兽认主,杜某实在佩服。”
“前辈是想求情,让我准许朱雀拜入聂前辈门下吧”
“不知赵道友意下如何”
“前辈有一句话说错了,我从未将朱雀视作灵宠坐骑,而是将其当做女儿看待,所以”
说到这,王柄权特意停顿一下。
“得加钱。”
“啊”
杜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一会儿后说道
“理应如此,此界虽资源贫乏,聂师妹倒也存了几件像样宝贝,道友若是不嫌弃,尽管拿去。”
王柄权摇摇头,“前辈误会了,这东西并非给我,而是给那小丫头,当师父的,哪有不给见面礼的”
“哈哈,是是是,杜某先替师妹谢过赵道友了。”
二人推杯换盏,又喝了一会儿,王柄权突然问道
“在下之前一直好奇,前辈与许君玉是何关系”
“看出来了”
杜昭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
“实不相瞒,那小家伙是杜某的徒孙,我这辈子只收了一个弟子,被罚修罗界的几百年间,与他断了联系,再得到消息,他已经是死在了域外战场。
他留下一个先天童子体的徒弟,姓许名君玉,如赵道友所讲,我这当师爷的也理应给些见面礼,奈何迟迟没机会。”
杜昭言语间多有遗憾,他们一千多年来的遗憾,何止这一点。
每一位故人离世,他们都无法前去悼念,仅能在午夜梦回时,一睹亲朋昔日风采。
岁月不饶人,哪怕仙人也不例外,灵韵众人只期望能在寿元耗尽前,回到三仙界,再看一眼记忆中的人和物。
为了减少生疏感,他们将山门修得跟灵韵宗一样,自己的样貌习惯也始终不改只可惜一些人等到死,也没能等来回乡那天。
气氛逐渐沉重起来,王柄权不想扫了雅兴,转移话题道
“我在山上白吃白喝这么久,总归有些不好意思,平日看你们进进出出甚是忙碌,下次若再有任务,不妨叫上我,赵某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赵道友过谦了,你的本事我们师兄弟已经领教过了。”
杜昭说着,抬起酒杯,王柄权与对方轻轻一碰,二人双双饮尽。
次日清晨,王柄权还在睡梦中,房门被敲得“哐哐”作响,他翻了个身,喃喃道
“天杀的,这大早上,谁啊”
外面响起卢玉山的声音
“赵道友,今天我们出任务,杜师兄要我来叫上你一起。”
王柄权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昨儿个自己随口一说,杜昭还当真了,而且这么快就给安排活了,真不知该夸他雷厉风行还是不通人情世故。
一刻钟后,王柄权同卢玉山、杜昭以及一名年轻弟子向西飞去。
那年轻弟子名叫童王,岁数跟王柄权差不多,是灵韵一位长老的子嗣,土生土长的修罗人,是个十足话唠,在宗内有个外号叫“瞎打听”。
卢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