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周盈时 …

“ 那你可知 , 还有一个人的手上 , 也沾着你爹的血 ?“

外面天色青灰 , 忽然下起了小雨 , 郑鹭被永嘉皇帝姜寰拘在内阎里久了 , 他与蒋牧二人又三番四次遭到断水断食的对待 , 他的身体一下子垮了 ,

自新皇登基至今 , 他一直在家中养病 。

家中只有几个老仆 , 都不多话 , 郑鹭一个人在书房中坐着 , 自听见细柳与陆雨梧去了诏狱的消息 , 便让人摆上来两盐茶放着 。

他面前摆着一卷翻开的书 , 但一盏茶的工夫过去 , 他仍然盯着那一页出神 , 没有要翻页的意思 。

“ 老爷 , 小陆大人来了 。“

外面 , 老仆说道 。

郑鹰堪堪回神 , 反应了片刻 , 拿头 :“ 只有他一个人 7“

“ 是 。“ 那老仆低声应道 。

很快 , 老仆将陆雨梧请进了书房中 , 外面雨声沙沙的 , 郑醒拾头看他 , 他身上沾着湿润的雨露 : “ 我以为 , 细柳姑娘也会来 。“

陆雨梧看向案几上放着的两盐茶 , 他的声音啧了一分哑 :“ 您知道她是谁 ?

“ 知道 。“

“ 一直知道 2“

“ 一直知道 。“

书房中陡然一静 , 陆雨梧转过脸来 , 窗外淡薄的天光映照他那张苍白秀整的面庞 , 他拾手握住莪碗 , 指节却骤然收紧 , 茶碗一下据在地上 ,“ 砧 “

的一声 , 四分五裂 。

“ 既然您早就知道 , 那您为何不告诉我 ! “

陆雨梧喉哦发紧 。

“ 只有她忘记自己 , 所有人都忘记周盈时 , 她才可以被允许活下去 , 为了保下她 , 无论是玉海棠 , 还是我 , 都必须守住这个秘密 。“

郑鹰坐在书案后 , 徐徐说道 。

陆雨梧想起周世叔的 《 花园手记 〗》, 想起杨雍从明园旧人口中探查到

的消息 , 他发现自己竟然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老师 : “ 我从前竟不知 , 原来老师您与周世叔相识 , 非但如此 , 您还与先太子来往过 , 是吗 ?“

郑鹧唇边浮出一抹苦笑 :“ 我本是一个将死的罪官 , 除了你祖父 , 便是先太子赏识我 , 我原本已绝了再仕之心 , 但先太子贤明仁厚 , 对我这么一个下过大狱 , 一身功名尽数被革除的罪官 , 竞也礼贤下士 , 三请四请 , 我是因为先太子的缘故 , 才会与周阱相识 。“

“ 当年因为一个杜元恕 , 庆元那桩贪腐大案闹得太大了 , 非只是盐政官 , 还牵连了庆元数名盐商 , 因为先太子的授意 , 周昀查得极深极狠 , 牵连官员无数 , 直到钟家出了事 , 先帝与先太子在乾元殿争吵过后 , 先帝便将先太子禁足东宫 。“

窗外雨雾朦胧 , 郑鹰侧过脸望向庭内 : “ 那时 , 先帝秘密召见了我 , 我一介布衣 , 他偏偏召见我 。“

“ 那个时候我便知道 , 这桩案子该结束了 , 不能再查下去了 , 而案子要收尾 , 必须要有一个收尾的人 , 我知道 , 钟家全家的死 , 是针对周昀的一步棋 , 他是用来收尾的最好人选 。“

「 周昀伏法 , 钟家冥案平息 , 庆元盐政贪腐案的那一十万两银子的帐 ,

也可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沉下去 , 没有人再去追究 , 也没有人敢去追究 。“

「 为了让先太子从此案中抽身 , 所以我必须推周昀出去 , 也是那时 , 我与陈宗贤相识 , 陈宗贤自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 , 可他却不知道他无论怎么搅弄风云 , 他本身仍旧是鱼 , 先帝才是那个在岸边俯瞰一切的渔夫 “

一干万两白银是杜元恕谎报 , 钟家满门性命乃是陈宗贤亲手所害 , 这一桩桩一件件 , 先帝都看在眼里 , 但他沉默 , 但他故作不知 。

冷眼相看 。

因为西北需要这一干万两的军费 , 因为达塔人死咬着博州边境不放 ,

一旦粮草供应不上 , 一旦战马补给不及 , 边境就会被外敌破开一道口子 。

周昀拼却性命不要 , 一定要查清这桩案子 , 从一开始便不是先帝乐意看到的 , 先太子一定要在这件事上辨个黑白 , 也不是先帝想要的 。

郑鹭再度看向几步开外 ,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那么小小一个孩子 , 长成如今这般芝兰玉树的学生 :“ 周昀给我写信 , 那一十万两银子已经全部成了抗击外敌的军费 , 谁也追不回来了 , 谁也不能再追 , 为了让先太子从这桩案子里及时抽身 , 也为了大燕 , 他可以做那颗棋子 , 但请我 …... 保住他唯一的女儿 “

「 他担心侯之敬抵不住压力 , 果然侯之敬抵不住陈宗贤的施压 , 将周盅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