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明决、贺兰遥乘一艘,凤偏、景玉则是留在了载着穆时的那艘飞舟上。
孟畅的飞舟飞在最前面。
飞出去约莫两百里后,明决突然道:
“停下,就在这里落地。”
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隐约还有几分怒气。
孟畅没有半点先前在议事堂中的固执,一听见明决的话,立刻御着飞舟落地。载着穆时的那艘飞舟,也在凤偏的控制下紧跟着落下。
他们此时位于天城东边的定盖山中,山脊起伏,雾气弥漫,已经枯黄的草叶上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寒风像是刀子,刮得人脸颊发疼。
飞舟刚落地,明决便丝毫也不停留地起身,往后面那艘飞舟走去。他在小舟边停住脚步,伸手抓着穆时的后衣领,将她从一叶舟里拖了起来。
跟在后面的贺兰遥想要阻拦:
“唉,明副谷主——”
但除了贺兰遥,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皆是抱着手臂,一副看戏的态度。
被拎起来的穆时还保留着意识,她挣扎着站稳,转过身面对明决,露出一个十足心虚的讪笑,说道:
“小师叔,你听我解……”
“你又在发什么疯?”
明决拎着穆时的领子,
“烛阴毒好喝吗?你到底往茶叶里下了多少才能喝成这个样?”
穆时狡辩道:
“下少了不会产生这种程度的反应啊,别瞪了,快点给我解药,我喝下肚的分量不少,等药劲自己过去估计要很久。”
明决还是想骂她,但他也知道轻重缓急,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材和装着药丸药水的瓷瓶,当场开始配制解药。
穆时嫌山中的泥土地面脏,就在一叶舟里盘着腿坐下了,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给自己调息。
贺兰遥一脸迷惑:
“你们都知道她是自己给自己下毒?”
“刚刚的话又什么意思?什么叫‘下少了不会产生这种程度的反应’?”
景玉叹息一声。
“该怎么说呢……”
景玉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早在仙魔大战的时期,太墟养徒弟时,都要培养抗毒性。就是从小就喂毒,从少量到多量,从小毒到剧毒,挺得下去就挺,挺不下去就给解药。”
贺兰遥睁大了眼睛,说道:
“可那是仙魔大战时养徒弟的方法啊,现在谁家会给弟子喂毒?”
景玉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说辞:
“曲师伯养徒弟的方式比较古朴,但也是为了徒弟好。”
贺兰遥对所谓的“为了徒弟好”颇不赞同:
“培养抗毒性时,喂那些毒药,一定会对身体产生很大的损伤。”
“仙魔大战时喂毒,是因为培养出抗毒性更容易从阴毒狡诈的敌人手里活下来,现在的修真界和那时已经不一样了,没有这个必要。剑尊未免太过……”
穆时打断了贺兰遥的话:
“贺兰遥,别说我师父坏话。”
贺兰遥噎住,穆时这态度,好像他是在多管闲事一样。
景玉走到穆时旁边,坐下,说道:
“穆师妹,你的确太过冒险了。有抗毒性也不意味着毒药对你没用,只是起效慢些,症状轻些……若剂量大了,还是会死的。”
孟畅也走过来:
“你搞这出,也不提前在信里知会一声,我要是没接住你的戏怎么办?”
穆时抬头呛声:
“三师叔,你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别当什么太墟宗主了,早点让贤吧。”
孟畅问:“让给你?”
穆时考虑了片刻:“也不是不行。”
孟畅:“……”
一直在看戏的凤偏见孟畅被堵住话,摸了瓶丹药出来,问:
“宗主师兄,要护心丹吗?”
“不用。”
孟畅拒绝了凤偏,对穆时说道,
“这次回太墟,我绝对不会再放你出来了。”
穆时抬起头,问:
“谁说要跟你回太墟?”
孟畅突然间变得有些迷茫:
“你搞这一出,不就是为了让我把你和你小师叔都带走吗?穆时,你还想干什么?”
坐在船里调息的穆时抱着剑,平静地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把天机阁和药王谷之间的事情折腾明白。”
孟畅有种想给穆时跪下的冲动:
“小祖宗,你别再掺和这事了!你是嫌太墟仙宗遗世独立太平静了吗?”
明决已经配好了药,他把药盛在银盏里,递给穆时:“把这个喝了。”
穆时接过银盏,仰头把药闷了,而后苦着脸把银盏还给明决:
“这药真够苦的。”
明决丝毫同情也没有:
“你是自讨苦吃,活该。”
明决收了银盏,问穆时: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时直白道:“我觉得陈涟有问题。”
明决提醒道:“你之前还觉得,有可能是祝恒的问题。”
“我现在也依然觉得祝恒有问题,但我认为陈涟问题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