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扭,直勾勾瞪元氏,“那我吃饭,但不能吃太饱,否则吃不下肉了。”
这孩子,怕不是傻了吧,连谎话都听不出来。
老太太问梨花,“四郎咋回事?”
“不知道呀。”
赵漾是元氏的心头肉,宝贝得不得了,在这以前,梨花和他说话的次数并不多,“或许是太馋了吧。”
“吃了两只鸡腿还馋…”老太太素来不喜欢元氏生的儿女,没个好脸道,“真不知道你大伯母怎么教的。”
梨花从善如流,“这点大伯母赶阿奶你差远了。”
“她也配跟我比?”老太太嗤笑,转头见几个侄媳妇八卦脸,不想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及时结束话题,“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把你阿耶的衣服补出来。”
她的针线多,请了几个侄媳妇帮忙缝衣服,主要缝她和梨花的,赵广安的袍子得她亲自缝。
缝得正认真呢,忽然有个胡麻大小的东西掉在手里的白色里衣上。
她吸气一吹,下一刻,又落下几个。
老太太不悦的抬头,“谁啊…”
却见昨日要死不活的妯娌站在面前挠头,里衣上的东西正是从妯娌头上掉下来的。
老太太惊呼,“四弟妹,你头上长虱子了?”
老吴氏面不改色,“你没长?”
“……”
别说,老太太还真不确定自己头上长没长虱子,她只知道梨花长虱子了,老三让她得空用篦子给梨花梳梳头,谁知这两日赶路给忘了。
难得看老太太被问住,老吴氏心里的那点别扭不见了,“我记得你有篦子,快给我梳梳,我痒得受不了了。”
“……”
老太太才不做这种恶心事,“要梳你自己梳。”
“篦子给我。”
老太太把篦子给她,老吴氏找老秦氏给她梳头,老秦氏也头痒,老吴氏扒她的头发,“我给你瞧瞧。”
半白的头发一扒开,老吴氏震惊得拔高了声儿,“你头上的虱子都能当成肉煮来吃一顿了。”
想吃肉的赵漾又跟元氏赌气了,“我不吃粥,我要吃虱子。”
“……”
元氏头疼,“虱子不能吃。”
“四奶奶能吃我为啥不能吃。”
“……”
见元氏答不上来,赵漾脚一蹬,又在地上打起滚来。
元氏拿他没办法,求助老吴氏,“四婶,你和四郎说说吧。”
老吴氏坐在老秦氏膝盖间,回头瞟一眼,“揍他一顿,看他还想不想吃肉。”
这些天,所有孩子都老老实实的待着,就赵漾得不得的哭闹,比几个月大的婴儿还难哄,搁谁家不挨打啊?
老吴氏道,“你要舍不得,让你娘收拾他两下,保管他安安静静的。”
一听老太太要收拾他,赵漾再次坐起。
老吴氏觉得稀奇,“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到庙里那晚,赵广昌堆火烤鸡,赵漾在边上急得跺脚,聒噪得让人厌恶,哪晓得没完,半夜醒来,张嘴就要吃肉,赵广昌哄他天亮吃,他扯起嗓门就哭。
老吴氏从没这么想揍一个人过。
因为这事,刚刚她铺竹席都不挨着元氏了,就怕赵漾这娃闹得她头疼。
赵漾不敢惹老太太,只跟元氏发火,重重跺地,“我要吃虱子,我就要吃虱子。”
老秦氏正好梳下一排虱子,逗赵漾,“来来来,都给你。”
赵漾眼睛一亮,欢喜的跑过去,见梳子上密密麻麻的东西爬,嫌弃道,“这也太小了吧。”
“再小也是肉,叫你娘给你煮了。”
周围人捧腹大笑,怕他当了真,笑道,“三十五郎,虱子可不能吃哦。”
族里重新排行,赵漾三十五,虽不适应,却也要慢慢改口。
“为啥?”赵漾收起馋相,一脸困惑的问。
“太脏了。”
只有不常洗头的人才长虱子,不是脏是什么?老秦氏甩掉篦子上的虱子,抬眉看他,“待会我看看你长虱子了没。”
赵漾意识到了什么,脸红的捂住头,怒道,“我才不长虱子呢。”
他很爱干净的。
赵漾抹不开脸,其他人抹得开,抱着堂妹的赵多田喊,“堂奶奶,待会给我看看好不好。”
“没问题,头痒的都过来,待会挨个给你们梳。”
这种天,长虱子并不丢脸,有几个小姑娘常年长虱子,已经有了灭虱子的经验,姐妹几个一前一后坐着,一缕一缕的扒头发找虱子将其掐死。
整个下午,妇人孩子都在忙这事,受她们影响,梨花也感觉满头虱子在爬,挠了好几回。
赵广安怕她死要面子活受罪,硬拖着她去找老吴氏。
老吴氏手法娴熟,几下就梳好一人,梳完梨花的头发后不忘点评,“十九娘的虱子算少的。”
“……”
梨花看了眼颜色发黑的篦子,识趣的闭嘴不言。
不过不得不说,梳头后整个头皮舒爽了许多,她让赵广安也坐下梳两下。
赵广安满脸抗拒,“我不梳,真有虱子我戴璞头。”
“你这是讳疾忌医。”老吴氏拍拍篦子,“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