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忘记是多少年前的采访了,大概是她十一二岁的时候吧。那阵子她看了真人版的灰姑娘,沉迷的不得了。
记者阿姨问她,想要什么礼物,她就照着灰姑娘回答,就把你回家路上碰到你帽子的第一根树枝折给我吧。
白鹿眨了眨眼睛,把感动的眼泪逼了回去,凉涔涔的说:“一朵破花就想把我打发了,你想得美哦!多少年前的采访了,早就不算数啦!”
叶景言笑的眉眼都温柔下来了:“小鹿不生气了好不好?叶医生太忙了,病人一直处于病危状态,躺在ccu里两个多月,叶医生实在是顾不上别的了。”
“人命关天。”
这四个字从叶景言的嘴里说出来,格外的沉重。
白鹿委屈巴巴的瘪嘴:“那你也不能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啊,我真的以为你出事了。”
叶景言:“我从ccu出来,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你。波士顿跟国内有时差,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才只给你发了微信。”
之后也一样。
他那边是白天,她这边就是深夜。
一来是不想打扰她休息,二来也的确是太累了。最危险的前一个半月,他一步都没有踏出过ccu的重症监护病房。
那颗被移植过去的心脏,不能再一次停止跳动。
叶景言疲惫的笑了一下:“小鹿不生气啦,叶医生给你做好吃的赔罪。”
其实白鹿第一眼看到他,瘦的都脱了相,眼底的青紫像是国宝大熊猫,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就已经气不起来了。
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
可她前世已经听酒醉的叶景言哭着说出了真相原委,根本不可能生叶景言的气。
气,也只是气她自己。
前世她从叶医生那里得到了那么那么多的温暖,她却什么也不能替叶医生做,她连在情人节,他最痛苦的这一天陪着他,都做不到。
白鹿把自己最喜欢的小毯子盖在叶景言的身上:“不要说话啦,快点睡觉。”
叶景言是真的累极了,一哄好她,精神放松下来,立刻就睡着了。
小蛋透过倒车镜,看着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小小声的问她:“小鹿,这位叶医生是……?”
白鹿骄傲的扬起灿烂的笑脸:“是我的哥哥呀。”
小蛋:“?”
不会是圈子里那种哥哥妹妹的哥哥妹妹吧。
圈子里多得是滚上床的好哥哥好妹妹啊。
关系曝光之前,对外宣称是哥哥妹妹。
曝光之后,那就是日久生情。
叶景言侧头睡着了,他的手臂搭在扶手上,白鹿坐在旁边,把小爪子放在了他的手心。
感觉好像每个医生的手,都好好看哦。
尤其是外科医生。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还白白嫩嫩,像豆腐似得。
之前在豆大瓣看到过一篇帖子,说是外科医生的手,因为长时间的被医用手套包裹,就相当于几个钟头几个钟头的敷手膜,所以就格外的嫩。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是叶医生的手,真的很软很温暖呀。
小蛋时不时就会从后车镜看他们一眼。
仿佛一个盯梢老婆有没有出轨的丈夫。
紧张的情绪,和后车厢里静谧的熟睡,感觉像是两个空间。
募地,熟睡中的叶景言,身体狠狠的弹了一下,他抓紧了白鹿的手,猛地用力将她扯入怀中:“露露!”
白鹿的侧腰,被座椅扶手硌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
一瞬间的暴击,那是真的疼,要命的疼。
可她顾不上喊疼,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身体,小手轻轻的摩挲着叶景言的脊背,声音软软的:“叶医生,我在,我在呀。”
小蛋都快被吓死了,幸好已经是凌晨,车上的车辆很少。他将保姆车停靠在路边打了双闪,这才回头。
这个拥抱,一点都不美好,也绝对不会让人想歪。
叶景言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她人都快被扯成两截了,上半身被叶景言抱在怀里,从腰部以下,还卡在自己的座椅里,毛衣都被拽上去,露出了小肚皮。
几秒后,叶景言才从噩梦中清醒,连忙松了手:“小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对不起。”
白鹿拽了拽自己的毛衣,盖住了肚脐眼。
奶奶说了,小朋友不能露肚脐眼,不然会生病的!
她笑眯眯的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叶景言的头发:“叶医生做噩梦啦?没关系哦,因为有我在你身边嘛。”
叶景言扶正了鼻梁上的无边镜架,表情有些懊恼,又有些生气。
怕自己的唐突行为,吓坏了她,更怕她因此误会自己,把自己当成是什么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