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之后，白鹿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早坦白一分钟，多一分生还的可能。

她颤颤巍巍的给高总打了电话。

高凡勤接了电话，语气透着明显的酒意：“嗯？鹿总有什么指示直说。”

乔纤宜喊了他一声，声音有点远。

白鹿吞了吞口水：“高总，我在回家的路上，刚出发两分钟。给，给你说一声。”

高凡勤沉默了一秒钟，然后语气里的酒意消失了大半：“有事儿还是出事儿？”

有事儿，情节不那么严重。

出事儿，那可就麻烦了。

白鹿良心受到了狠狠的鞭笞，害高总这么担心，她可真该死啊！

然后她就‘嗯’了一声儿，说：“家里有点事情，我有点放心不下，就回去看看。高总不用担心，我回去了就好了。”

高凡勤吁了口气：“工作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来办。本来也没最终敲定你的日程，只是大概聊了聊，推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等你把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了，再给你安排日程。”

距离第二站的卡罗维发利电影节还有一段时间，她会在国内待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采访什么的工作，推迟几天也不要紧。

白鹿：“那就辛苦高总了。”

高凡勤笑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客气过？怎么，这次干亏心事儿了？”

白鹿心里一顿：“害，哪儿能啊，我能干啥亏心事儿啊？我就是觉得我太压榨你了，陆鹿高全丢给你管，还得让你安排我的工作，替我去社交应酬，你太辛苦了，我有点小小的愧疚。”

高凡勤：“我不辛苦，只要鹿总再接再厉，在接下来的电影节里，多给我拿几个奖杯回来充实我办公室的陈列柜，我就一点都不觉得累。”

白鹿：“……那什么，信号不太好，高总，我挂了哈！”

高凡勤低低的笑了笑：“小鹿，恭喜你拿到人生中的第一座影后奖杯和视后奖杯。”

白鹿顿了顿。

自从她得奖以来，收到了太多的祝福和恭喜。

可高总的这一句恭喜，却让她鼻尖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

白鹿咬咬牙，把酸楚憋了回去，轻轻的说了句：“谢谢高总，你的恭喜对我最重要。”

尾音却难免透出点小颤抖。

高凡勤也被她这句话勾出点感慨来，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故意说道：“最重要？你把你家里人摆在哪儿了？就会说好听话哄我骗我替你干活儿。”

白鹿嘿嘿笑了笑：“对呀对呀，说好听话哄你高兴了，你就会更卖命替我干活儿。所以呀，高总，工作上你对我最重要，谁都不能跟你比。我在工作上的每一点成绩，都想第一个跟你分享。”

高凡勤笑骂：“你这黑心肠的快得了吧，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我可不上你的当。”

白鹿又嘿嘿的傻笑两声：“高总，我挂啦？”

高凡勤从鼻尖儿‘嗯’了一声，顿了一下，又低声说道：“我看人，不会错。”

白鹿揉了揉眼睛：“嗯呢！”

高凡勤声音更低了一些：“去吧，有我呢，你想干什么都成。”

白鹿鼻尖和眼眶都更酸了，她故意犯贱的问道：“我干什么都行呀？高总负责替我擦屁股？”

高凡勤笑了：“嗯，只要你把我的陈列柜拿奖杯填满，我别的事儿不干，就天天提着卫生纸追着你给你擦屎捡屎。”

白鹿：“yue，高总你恶心死了，我不跟你说了，挂了！”

收起手机，她抬起头看着霍衍放，眼眶红通通的：“高总真恶心，是吧？”

高凡勤可是尖酸刻薄经精于算计的人设啊！

说什么‘去吧，有我呢，你想干什么都成’这种煽情的屁话啊！和他的人设一点都不相符！

害得她想哭。

霍衍放从鼻尖儿‘嗯’了一声儿，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睡觉吧，睡醒了就到家了。”

双层的豪华长途客运大巴，环境好，床铺也很宽敞。

他们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也不觉得很拥挤。

相反，这种两个人抱在一起刚刚好的大小，也是刚刚好。

白鹿缩在他的怀里，吸了吸鼻尖儿：“霍总，我真的好喜欢高总。”

前世真心待她的人没有几个，高总和她非亲非故，却是这其中之一。

在高总还有能力的时候，他一直很照顾她，尽管她和高总只是脸熟的关系。

这一世，高总帮她的就更多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爸爸找回来，也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办法把爸爸找回来，她找不到爸爸，她爸爸甚至都不认识她。

她出道十几年，一毛钱的存款都没有，还替沈阳宏夫妇背了无底洞的债。

除了债务，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