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青年男人的提醒,芙宁娜才注意到是有个告示牌杵在那里。
上面写着两行字,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应该是须弥地区专用的文字吧。
在遇到自己无法识别的知识时,芙宁娜都会劝告自己是时候该多读读书了,不能变成笨蛋,然而每次反省过后一分钟,她就忘了。
“上面写的什么?我不认识这里的字,能不能翻译一下?”芙宁娜问这个青年人。
他瞥过去一眼:“外乡人和蕈兽不得入内。”
什么啊,外乡人不得入内,这条村子也太排外了。芙宁娜还是很想喝水,反正周围没人,喝点没人看见吧。
“不错啊,你居然能看懂连我都不会的文字,厉害厉害。”芙宁娜以为青年是本村人,便狠狠夸赞了对方一句,以争取喝水的特许。
“每个年轻人在毕业前都要学会至少二十种语言,不是吗?”对方对她的夸奖无动于衷,又打开了手上的书来看。
芙宁娜被冷冷晾在一边,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来自“大明星”的赞许,哪有人被夸了还面无表情的,须弥的读书人都这样不领情的吗?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是不是他们的书桌上,都会贴一张“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的警句,让他们免疫了一切外来的夸奖,避免读书读得飘飘然?
芙宁娜自我安慰成功,不跟他计较了。
“所以你是须弥的学者而不是守村人,那我要喝水你也管不着吧,告示牌你就当没看见好了。”再不补充水分的话她真的快要融化了。
“请便。”青年边说着,目光从未从书上离开过。
“放心好了,我知道沙漠的水很宝贵,我会入乡随俗珍惜水源。”芙宁娜说着就跳下下面的泉水旁边,随意变出杯状的水形物体,勺了一杯上来喝。
这泉水入口清甜,足以消去了一整天的热气,芙宁娜感觉活了过来似的,重新焕发精神。
失去了水,就如同失去了生命,还好这水足够的纯净,竟比枫丹一般的水还要好喝几倍,改天得装一瓶寄给那维莱特,他一定很喜欢。
芙宁娜在下面的泉水左装一杯,右装一杯,甚至会直接踩在水面上,到最中间的位置装起水来喝。
以青年男人的视角往下看,她的确很像一只在水上转来转去,忽忽跳跳的浮游水蕈兽,有种既灵活又笨拙的感觉。
他本想提醒她要有人过来了,不料赶来的村民比他先一步地在喊:喂!外村人不准靠近水源!”
芙宁娜被吓得一下子掉入水中,围过来的村民纷纷惊呼,让人给她捞了上来,指责她在污染村中的水源,然后众人起哄要把她抓到村长家进行审判。
“什么?我才没——等等!快放开我!”芙宁娜被两个人架着过去,无论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太烦了,她运用神之眼的技巧还不够熟练,稍微被干扰就掉下去,早知就不站水面上,都怪自己贪玩。
…………
此时在村长家内,她独自面对着一对指控她在水源头动手脚的夫妻,年迈的老村长,以及来看热闹的村民。
这样的场景就好像回到了舞台上,被众人的目光所注视凝望着。面对如此,她的内心的最深处不知从何时涌起了恐惧和焦虑,导致她失声了很久,没法为自己辩解。
后悔也没有用,如今得想办法解释,被误会了怎么都洗不清,还可能被抓去坐牢吧。
芙宁娜缓了缓,尽可能地保持冷静,表现得更坦然一点,开始自己的无罪演讲。
“你们别误会,我没有要对你们的水源做手脚,抓人也是要有证据的,没有提供证据就来指控我,随便把我关起来就属于非法拘禁。
而且,我的目的是为了找水喝,就算审判我,也属于紧急避
险的范畴。”
芙宁娜所了解的律法不算少,只是不知枫丹的律法跟须弥的有没有共通点。
“证据就是我,我亲眼见你在我们村的水源头处鬼鬼祟祟的。”守泉人指证说。
“物证呢?单凭人证不具备信服力吧。”芙宁娜说。
“那你说为什么要那里去,牌子已经写得很清楚不准随意进出,你忽视提示进入的目的是什么?”守泉人的妻子也是目击者之一。
这下让芙宁娜又哑口无言起来,总不能跟他们说,她不认识上面写的字吧,那就显得她这个外乡人更好欺负了。
况且那个青年男人给她翻译了告示牌的信息,假如他在场的话,也是可以作为人证的,到时不想承认都不行。
芙宁娜在快速努力回想提瓦特各国还有什么可以通用法律条文的,一会儿,她整理整理了语言继续说下去:
“你们搞清楚点,按正常的审判程序,需要提供证据的是控告方,而不是身为被控告方的我,被控告方也有权辩解和发言。”
“刚才我已经辩解过了,现在就轮到你们拿出实际的证据来反驳我的发言。”
经过芙宁娜满嘴有理有据的“演说”,村民们竟没有一个能站出来说话了。
确实他们手上没有实际的证据,除非去取样检测水源,看下是否受到了污染,他们才能正当地问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