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睡习惯了懒觉的胡善祥哪怕经过了昨日惊心动魄的一天,依旧犯起了起床困难的懒,最后被胡尚仪揪着耳朵起了床。
胡尚仪身为宫正司女官自然是事务繁忙,哪怕如今胡善祥跟着胡尚仪住,但要说亲自教导,胡尚仪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再加上如今胡善祥年级还小,以前只怕也没做过什么伺候人的差事,因此只让她学着点宫规和端茶倒水之类的轻便活计,等年龄渐渐上来,胡尚仪才能放心的让她跟着自己处理宫事。
“疼?”胡尚仪冷哼一声,哪怕心里也有一丝丝心疼,但为着胡善祥能在这吃人的后宫生存下去,还是冷硬着心肠嘲讽道:“命没了,耳朵也就不疼了。”
“今日也就是在我面前打碎了茶盏,小惩大诫一番你就嫌疼。日后在贵人面前伺候,你也如今日这般毛毛躁躁,轻则交给宫正司处置打一顿板子,重则拖下去打死不论,你自个儿想想,还觉得疼吗?”
胡尚仪在深宫多年,早就明白这满是荣华富贵的深宫下隐藏着的黑暗和险恶,因此,哪怕心中已经将胡善祥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但该严厉还是得严厉,丑话必须得说在前头。
让胡善祥跟着她姓,还给她起了原本宫正司女官的名字,就是希望她继承自己的衣钵,接替自己的位置,成为下一任的宫正司女官尚仪,而不是宠着她,否则就看她今日起床时的懒散和学规矩时的毛手毛脚,只怕出去不用半天,就会因为触犯宫规而被送到宫正司处罚。
“姑姑,我知道错了。”
胡善祥眼中噙着泪,强忍着被揪住耳朵的疼,也明白胡尚仪对她虽然严厉些但终归还是好心,慌忙认错道。
“你叫我什么?”胡尚仪双眼不善的眯起来。
“尚仪,胡尚仪。”
胡尚仪虽然平日里瞧着端庄又优雅,但好歹也是堂堂宫正司正五品的女官,该有的气势还是有的,这不,眼睛一眯,在胡善祥眼中威严立马从和蔼可亲的老师上升到了严厉无情的教导主任。
想起昨晚胡尚仪教自己的话,在内可以喊姑姑,在外只能称呼官名,胡善祥连忙改口。
“嗯。”
听见胡善祥聪明的改了口,胡尚仪才稍稍放下心来。
“我事务繁忙,不可能事事都亲自交你,白日里,你先跟着其他小宫女一起去学宫规,晚间回来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尚仪。”胡善祥等胡尚仪交代完忙应声答道,她可不想再因为这些小错被尚仪罚了。
“嗯,去吧。”说罢,胡尚仪转身离去。
胡善祥和一群刚刚入宫的小宫女们一起去宫正司下的宫室里学习规矩,因着都是刚刚入宫,因此宫正司便派了一位管事直接坐在众人前方手执宫规开始逐条念起。
新入宫的小宫女都以年龄划分,和胡善祥同在一批的都和她一般大小,应当是因着怕她们不识字,所以才有了这一遭。念完一遍之后,还嘱咐众人日日都要来此处听讲,直至背会并熟记宫规为止。
小宫女们年纪小没有定性,到还记得这里是皇宫,不敢随意打量。而胡善祥谨记着胡尚仪的叮嘱,少做少错,不做不错,不敢逾越一步,哪怕心里因着宫中规矩繁多被绕的心头一团浆糊,也不敢做任何动作。
早上刚被胡尚仪教训过,她可不想把晚上那一顿也补上。
胡善祥在心里悄悄叹了口气,罢了,好歹小命保住了,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就当是给大老板打工的小职员吧,干什么不是干呢。
现如今跟在胡尚仪身边好歹轻省些,而且还有人带着自己,她可没忘记昨天晚上胡尚仪一看到自己就想让人把自己带到浣衣局的。
浣衣局是什么地方,光听名字就能明白,只怕是给人洗衣服的。而她这种小宫女去了也接触不到什么贵人的衣物,干的怕也是什么脏活累活。
夏天还好,用冷水洗衣服也不怕。等到了冬天,用温水洗衣只怕是别想了,一想起手在那冷到刺骨的水中冻得通红发紫,胡善祥对胡尚仪升起了满满的感激之情。
如今,托了胡尚仪的福能在这里轻轻松松的学规矩,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自己又不是小燕子进了皇宫,身后有皇帝那么大一个靠山,连皇后都敢惹。她若是在宫中坏了规矩,只怕头一个发怒的就得是胡尚仪。想起胡尚仪发怒的样子,胡善祥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算了算了,还是打起精神认真听宫规吧,晚间等胡尚仪忙完归来,还得向她汇报。
胡善祥默默想着,怎么越想越觉得自己从现代小职员变成了古代小职工,还是没有人权,生死也由不得自救的打工人。
哎,胡善祥,你在古代后宫打工的生活从今天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