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亲人,如今凭空多出义父义母来,而且,义母如此温柔可亲,让她忍不住想亲近。
她默默站在院门外,神情变幻几许,有欣喜有迷茫,有纠结有不安,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裴元洵也没作声,只静静等着她开口。
隔了很久,她拧起秀眉开口,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将军,你说,这是真的吗?”
裴元洵看着她,沉声道:“自然是真的。”
姜沅沉默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几乎不记得爹娘的模样,更不认得义父,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如果真的有义父,外祖父怎么会不告诉我呢?”
裴元洵默然片刻,道:“那是你父亲在军营行医的时候结拜的兄弟,想必你外祖父并不清楚。”
他说得有道理,姜沅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不过,就在她打算回家时,裴元洵看着她,声音温和道:“先不要想这件事了,你的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生辰礼?”
姜沅愣了愣,突然抬眸看向他。
许久,她咬住唇,定定地看着他,没说什么。
看她没开口,裴元洵轻轻勾起唇角,低声道:“姜沅,你过生辰那日,我陪你和宁宁看烟花,好不好?”
回到房内的时候,姜沅和衣躺在榻上,一直没有睡意。
她的生辰是十月十八日,而沈姑娘的生辰是十月十九日,将军府中,没有人记得她的生辰,而清远县中,只有胡娘子在给她准备生辰礼,她方才问过,胡娘子并没有告诉过他,她的生辰是哪一日。
姜沅辗转反侧。
她想到了李侯爷的话,他曾提及爹爹爱吃桃花糕。
关于爹娘的记忆早已模糊,但,脑海中,偶尔还有个声音出没萦绕,那声音曾对她说过,爹娘都爱吃茯苓糕,你也要多吃一些。
茯苓糕。
所以,潜意识中,她总是爱做茯苓糕,在将军府时,也曾做过许多次茯苓糕。
姜沅怔怔地盯着帐子顶,良久后,悄然握紧五指。
转眼到了生辰那一日,晚间,姜沅离开保和堂,去了长街河畔的酒楼。
为了给她庆贺生辰,裴元洵提前就定下了酒楼最好的一间雅室。
姜沅来到的时候,他已经和宁宁坐在那里等了她一会儿。
姜沅站在门口处,静静地看向房内。
他在教宁宁拼圆连环。
父女两个玩得很认真,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姜沅下意识抿紧唇,视线落在他沉冷坚毅的
() 脸庞上。
其实,他的样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和两年前一样,一双英挺的剑眉,身姿挺拔伟岸,整个人无形中散发着不易亲近的威严,这种威严,此时因怀抱宁宁而稍稍减淡了些许,不过,下一刻,他眉头紧锁盯着那圆环,又无意恢复了以往的沉冷模样。
他没有变化,将军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那里是禁锢了自由的地方,是满腹心酸委屈的地方,是她永远不想再踏入的地方。
姜沅一动不动地看着裴元洵,在思绪翻涌的瞬间,深吸口气暗自平复下来。
她轻移脚步走到近前,道:“将军。”
裴元洵抬起头来,唇角微微勾起,看着她道:“怎么来得这样晚?”
姜沅凝视着他的眸子,轻声道:“有些事,耽搁了。”
说完,她接过宁宁抱在怀里,裴元洵则起身吩咐伙计将香饮菜肴端上来。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流水般呈上,每样都是姜沅和宁宁爱吃的,姜沅盯着那些菜,心口发堵,全无胃口。
裴元洵看她在发怔,给她盛了一勺鱼羹,催促道:“快些吃。”
姜沅回过神来,冲他轻轻点了点头。
她喂宁宁吃了些鱼羹,待宁宁吃饱后,由胡娘子带着她到一旁玩耍,桌案旁便只剩下她与将军。
裴元洵搁下筷著,起身走到窗旁,展眸看向停泊在不远处河面中央的船舫。
船舫之上有个灵活的身影,是东远,他遥遥冲主子比划了个手势,表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裴元洵负手立在窗旁,深吸一口气后,微笑道:“姜沅,你过来。”
姜沅走了过去,站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看向窗外暗沉起伏的河面。
裴元洵垂眸沉沉看着她姣白的脸颊。
朦胧的光晕下,她的脸庞柔美温和,只是那双美眸神采有些黯淡,似乎有什么心事。
大约是药堂的事,裴元洵猜测道,也许等下一刻燃起烟火,她的脸上就会出现笑容。
裴元洵看着窗外,立掌示意。
片刻后,船舫的甲板上发出清亮的呼啸声。
一朵五彩烟花在空中绽放。
下一刻,更多的花火争先恐后升腾而起。
巨大的夜幕流光溢彩,辉煌耀目,光华在空中停驻几息再如雨般坠落入河,下起一场色彩缤纷的烟火雨。
姜沅仰首看着那盛大灿烂的烟火,眸底倒映出难以辨明的情绪。
裴元洵道:“姜沅,我......”
姜沅转头看向他。
她轻轻开口,打断他的话:“将军,认义父,入侯府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