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洵看着他们一马一车渐行渐远,只觉得胸口发堵,喉头凝涩。
与此同时,一早打算带着丫鬟外出逛金银铺子的裴元滢,猫着腰缩在角落处,直到大哥走远了,她才拉着丫鬟从角落里走出来。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嘀咕着道:“我不会眼花认错了吧?我怎么看着,方才那个坐马车离开的女人,有点像大哥那个落水死了的妾室呢?”
丫鬟没怎么看清楚,犹豫着道:“小姐,那人不是死了吗?总不可能死而复生,想是您看错了吧。”
裴元滢想了会儿,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她边走边道:“那你说,要不是她,我大哥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看她?”
丫鬟想了想,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大将军在外面养的人呢,说不定模样什么的有点相似。”
裴元滢立刻道:“你别胡说八道了,我大哥那个人,我还不知道?他不近女色,才不会在外边养什么女人呢!”
丫鬟想了会儿,提醒道:“那小姐为何不直接问问将军?干嘛要自己猜呢?”
裴元滢顿住脚步,恍然大悟地掐着腰点了点头,道:“对,我直接问问大哥不就得了?费这么大劲猜她做什么,累得我脑袋都是疼的。”
午时过后,裴元洵要打马出去,裴元滢见大哥要出门,赶紧跟了上去,道:“大哥,你要去哪里?”
殷老夫人要大哥去杏林医署请谭医官给她看诊的事,裴元滢还不知情,裴元洵说清缘由,便翻身上马,打算离开。
裴元滢撇了撇嘴,道:“大哥,那谭医官架子也太大了,还用你去请?干脆,我跟你一块去吧,她爱给我看就看,不爱看拉倒,世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会看病的大夫。”
裴元洵沉沉看了她一眼,道:“你可以和我同去,但见了谭医官,你需放尊敬些,不可出言无状,冒犯了医官。”
裴元滢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大哥,我知道了,我听你的,不会多说话的。”
三妹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裴元洵便弃马换车,与她一道坐在马车里。
马车缓缓而行,裴元滢坐在马车里,暗自琢磨了许久,道:“大哥,今天早晨,我怎么好像看见你去青鱼巷了?我还看见有个女人从巷子里出来,我远远看着,怎么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姜沅?”
裴元洵神色未变,心头却微微一惊。
他今日之所以答应带裴元滢一道去医署,正是因为姜沅去了南县,这样她们彼此便可以错开,没想到,清晨
() 的那一幕,竟被她无意撞见。()
裴元洵沉默片刻,含糊道:昨日少陵闯了祸,我去代他向人家道歉,许是你看花了眼,那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姜沅已死去几年,怎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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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样一说,裴元滢便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不过,隔了一会儿,裴元洵又道:“那青鱼巷,你记得不要过去,那里有人家养了条大黑狗,会咬人。”
裴元滢立刻摇了摇头,道:“我才不会去呢,那巷子又小,那里面的宅子又破,去了我都嫌把我的绣鞋弄脏了。”
裴元洵沉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裴元滢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大哥,你知道咱娘为何跟那个谭医官闹过口角吗?”
这件事,裴元洵并没有细问,他拧起眉头,道:“有何过节?”
裴元滢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冷哼一声,道:“你不知道,那个谭医官说话有多难听!那一回她到府里给咱娘看心疾,正好咱娘的一个丫鬟剪坏了件好衣裳,娘让她顶了个瓷罐站在太阳底下长长记性,结果正好被谭医官看到了,她冷嘲热讽,说娘是非好坏不分,刻薄寡恩,那衣裳一看便是猫爪子勾破的,查都不查清楚就处罚丫鬟,咱娘气不过说了她几句,她倒好,冷着脸撂挑子就走人了!虽说后来查清了,那果真是猫儿勾破的,但是,抛开这个不说,谭医官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问题也太大了吧?”
她絮絮叨叨说着话,身旁却没有回应,裴元滢转眸看去,才发现大哥搁在膝头的大掌微微握紧,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甚是沉凝。
大哥情绪似乎不好,裴元滢知趣地闭上嘴,不说话了。
到了杏林医署,他们径直去了谭医官的医室。
不过,谭医官却并不在那里,李修已跟谭医官套过近乎,谭医官答应见位高权重的裴大人一面,差人给他留了话,让他到清和苑来。
到了清和苑,裴元滢左右环顾一周,啧了啧嘴,说:“大哥,谭医官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只有几根竹子,连盆花都没种,要我住在这种破地方,一天我都受不了。”
裴元洵警告似地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
裴元滢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巴,没再吭声。
房内,姜沅与季秋明已从南县返回,正一左一右坐在书案旁,跟谭医官说着那肺症的详情。
南县距离兴州不远,一来一回只需半个时辰,那几例难治的肺症他们已诊治过,只不过,其中那女子的肺症与旁人不同,要更严重一些,这种情况不可忽视,所以,一回到杏林医署,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