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轻叹一声:“都是家啊。”
“母后,”林夕道:“等儿L子再大些,便去清河走一遭。”
“做什么去?不许胡闹。”
“就要胡闹。”林夕道:“回头我就去清河崔家住下,一日不让咱们这一支归宗,我就一日不走,看他们耗得过谁。”
太后噗嗤一声失笑:“胡闹什么,你又不姓崔。”
“我才不管。”
太后在他额头戳了一记,默然不语。
皇室的霸道遇到世家的傲气,一边颜面尽失,一边前程黯淡,两败俱伤,说到底都是面子的事儿L。
林夕若果真以亲王之尊去耍无赖,给足了崔家颜面,他们顺阶而下是必然的。
她在清河长大,对崔氏的做派了若指掌,若他们果真是全然不懂变通之流,何以能绵延到今?
只是林夕又何错之有,上辈的事,凭什么让他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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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太后没有生气,林夕脚步都轻快起来,比起太后,宣帝可好哄太多了,大不了豁出去让他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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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到御书房门口,林夕就觉气氛不对,守在阶下的几个御前侍卫,杵的跟电线杆子似的,生怕脸上露出半分表情来……见人就笑的何公公,脑袋恨不得缩进脖子里。
林夕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奈何何公公脑门上像是长了眼睛,一溜烟冲下来将他拽住:“殿下少坐片刻,奴才稍后便去给您通报。”
林夕越发确定不对:这老东西待他素来殷勤,从来都是“这就去通报”,有时候甚至只呼一声“成王殿下来了”,便直接打帘子让他进去,何曾有过“稍后通报”的说法?
林夕将食盒塞在他手上,却将人向外推:“少坑我!”
这老东西连通报都不敢,却想留他在这里挡灾,做梦!
何公公死命拽住,压低声音道:“皇上先前还提起王爷,若王爷走了,皇上问起来,老奴如何吃罪得起?”
林夕待要再说,忽然听到殿内
一声长哭:“父皇,父皇,儿L子好苦……”
饱经压抑的痛哭传来。
是林晏。
林夕呆住。
因既嫡且长,林晏虽未封太子,却被当做太子培养,性子沉稳,林夕几乎从未见过自己这个侄儿L显露软弱的时刻,此刻不知道遇到什么事,竟痛哭失声。
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何公公将声音压到最低:“皇后……撞柱了。”
林夕愕然。
皇后前些日子才办了义卖会,为灾民筹到许多银子,又做主林瑞的婚事,压过太后一头,正志得意满的时候,怎么会忽然求死?
何公公低声道:“皇后招大殿下叙话,不知道期间说了什么,皇后忽然就……幸好被大殿下一把抱住,只受了些皮肉伤……否则万一有个好歹,大殿下岂不是……”
“什么时候的事?”
“半炷香之前。”
林夕吁了口气,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何公公既然敢跟他说,可见这事儿L动静不小,他迟早会知道……来了又走,倒更显心虚。
殿门关着,若非方才哭声太大,也传不到外面,只是林夕自幼练气,耳力过人,隐隐听到里面传来“就藩”二字。
所以林晏再度自请就藩,皇后想不通就撞墙了?
在外面坐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林晏才两眼泛红的从殿内出来,额头青紫,显是磕了不少头……对林夕勉强行了一礼,踉跄去了。
林夕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何公公在门口喊了一声“成王殿下”,才回过神来,提着食盒进了御书房。
宣帝喝一口只能算温热的参汤,道:“什么时候来的?”
林夕老实道:“林晏哭的时候。”
宣帝道:“怎么,心疼了?”
林夕没吭气。
林晏如今处境尴尬,
() 说到底都是因为当初他令人放出的流言。
说不上后悔,当初皇后以流言攻击他在先,就别怪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只是林晏待他向来恭敬,看见他时,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林夕没说话,宣帝却仿佛看出他的心思,淡淡道:“有没有流言,太子之位,朕都从未想过要给他。()”
林夕一惊,确认殿内只他和宣帝二人,才略松了口气:皇兄??()_[(()”
宣帝低头喝汤:“味重了些,下次给朕带吃的,别从母后宫里拿,她那个厨娘不行。”
林夕应了一声,他也不喜欢太后小厨房的汤。
倒不是厨娘不行,只是太后年纪大了,味觉退化,小厨房紧着她的口味,料放的多,反而压过了原味。
不过糕点好吃的。
拿一块塞住嘴。
宣帝却又道:“林晏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多想。”
宣帝接连两次提起,林夕想装傻也不行,问道:“皇嫂是有什么事想不通么?”
“林晏死也不肯说,”宣帝淡淡道:“但想来,无非是欲壑难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