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6 / 7)

稳稳接在了手中,上好的檀木盒雕刻着龙凤祥云,颇有几分重量。

“反应尚可,但切记不可自满骄傲,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习武一事贵在坚持,你身子养好后还是要勤加练习。”

祁朝燕低沉严肃的声音传入耳中,说教意味明显,但祁幼安注意力只在手上檀盒,她掂了掂,觉得里面装的并不是银子。

“好奇了就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祁朝燕再次开口,昏黄烛火下的神色透着难以言喻的晦暗,祁幼安不曾察觉,回头看了眼二狗子,“两清了,银子应该在地上,你找找。”

“是……原来是银子啊,吓我一跳,”二狗子从呆愣中回过神,一脸高兴,开始提着灯笼满地找银子了。

祁幼安进了屋先坐下捶捶腿,然后再不紧不慢打开匣子,映入眼帘的一卷明黄让她不禁错愕,难道这就是二狗子口中的‘升官’?

她抬眼看向祁朝燕,祁朝燕却是错开目光,落在那圣旨上,“打开吧。”

祁幼安唇角微扬打开了圣旨,却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神色不由阴沉下来,她攥着圣旨的双手泛白青筋暴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它撕碎,“狗屁的情同姐妹入宫为妃!皇帝竟昏庸到如此地步?”

她冷笑着抬起头,眼底翻涌着杀意,“祁朝燕,你让

() 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宋泽兰是我拜过天地入过洞房有名有实的妻,我绝不答应,你敢动她也休怪孩儿不顾母女之情,对您不敬了。”

祁朝燕眉头深深皱起,盯着她的眼神也称不上和善,“怎么,我若接旨你还要弑母不成?旨是昏君下的,背后是五殿下怂恿的,你若甘为人臣,杀了我便不用领旨谢恩了吗?”

在她的威压之下,祁幼安也丝毫不落下风,脊背挺直气势凌厉,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蓄势待发的长剑,无惧无畏,“今生谁敢动我的人,我杀谁,绝无例外。”

祁朝燕看出她还想杀自己,脸色瞬间就黑透了,“混账东西,当真是贼心不死,本将军还不至于如此糊涂,把你一个乾元君嫁给另一个乾元君,唯恐天下人不耻笑我么。”

“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有半点儿人情味,我自也不会这般丑话说在前头了。”

祁幼安倒不意外祁朝燕知道自己分化了,早在踏入寝室望着满目喜红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她冷笑着松了手,任由圣旨落在地上,然后看也不看一眼,抬脚重重踩在上面碾压,“不就是造反吗?昏君荒淫无道,逼迫乾元君入宫为妃,还是祁大将军唯一的嫡长女,祁大将军焉能咽下这口气?焉能忍受如此屈辱?祁大将军可是身在战场浴血奋战为梅氏江山抵御南蛮入侵呢。”

祁朝燕不愧是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在祁幼安一阵夹枪带棒的讽刺下,不仅没失态,那张不苟言笑的冷脸上竟还罕见地温和下来,她定定望着祁幼安许久,意味深长道:“你对她倒是情真意切护得周全,只是宫里的人尚在驿站等着迎她入宫,即便走个过场,她还是需要露面的。”

臣子谋反,自然是要被昏君逼得没有活路不得已而为之,最好是打着正义之师的名堂。

否则即便成事,也会被世人指责夺位不正难以坐稳江山,这浅显易懂的道理祁幼安又如何不懂,可她实在不愿将宋泽兰牵扯进来……

祁幼安沉默着将皱巴巴的圣旨捡起来,再观一遍,一字一行仍是句句荒唐,愤怒过后便是极致的冷静,“传出去就行,流言蜚语,无需在意细节。”

换作以往,祁朝燕的决定就是命令,根本由不得祁幼安讨价还价。

但如今前世之事横在中间,祁朝燕终归是顾忌着,哪怕万般不赞成,还是忍着脾气耐心说道:“……这场戏必不可少,我已安排妥当,只待此事闹大,便有数不清的歌谣话本子在民间传唱,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安排人替代她出面。”

祁幼安却依旧是寸步不让,“祁朝燕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同意,我媳妇儿绝不能被牵扯进来,她是坤泽,她一心行医济世,你不知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比肩乾元成为世人认可的小医圣!难道你要我毁了她,让她承受指指点点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祁朝燕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又道:“你想造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无其他万全之策那就趁早放弃,我带着娘亲和媳妇儿隐居山林,也能活的好好的。我娘亲有钱,媳妇儿医术也堪称当世第一人,她们决不会让我缺衣少食。”

她心底倒是有几分向往这样的生活,听得祁朝燕心情复杂,“……你也就这点儿出息了,依了你就是。”

祁朝燕话音落地的时候,外面刚好传来了打更声,她看着祁幼安大病初愈些许苍白瘦弱的模样,难得生出几分慈母心肠,“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召集亲信入府,再商量一下具体该怎么做。”

“没什么好商量的,那群阉人等不及自会上门,届时你私底下授意武将们出面阻拦我跟他们走,双方僵持不下你再出面相劝,戏演的差不多了就顺从属下心意反了吧。”

祁幼安皱着眉头,目光再次落在圣旨上,“把他们全杀了,梅清栎你自己看着办吧,她既知晓圣旨内容,便不能给她开口澄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