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剑上下来,御剑飞行让她俯视叶澜,可这般居高临下的审视实非待客之道,她选择跟叶澜面对面,1v1。
靠近了看叶澜,那股冰冷冷的剑修气更甚,谢自然发自内心称赞:好漂亮的剑气。
真是其人如剑。
她问:“道友可是初次来唐?”
叶澜高冷点头。
谢自然长话短说:“与东土不同,大唐对修士的限制颇多,道友既是初次来唐,对这些条条框框怕不是很清楚,可否请道友移步衙门,由我代为讲述一番。”
其实,如果换做别人,那就不是到衙门学习,是直接蹲大牢了,可因叶澜长得好,气势又盛,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很好,不只是谢自然,在场大多修士都认为,像她这般的人,是不可折辱的,想来对方在市中心放剑气,不过是无人提点罢了,跟她叮嘱两句拉倒。
甚至,他们中很多人都想留下来,跟叶澜搭上几句话,有些人是对她的剑气感兴趣,有些单纯觉得她看上去很好,可以交个朋友。
叶澜是配合官府的守法之人,他们剑修在大安简直是遵纪守法第一人,当然,这跟他们付不起做罚款的灵石有关,哪怕是触犯了法律,也只能服徭役。
服徭役花的时间太长,有这功夫,不如打工。
于是她点头道:“好。”
叶澜是有点想道歉的,可她想想,自己都没弄清楚,究竟哪儿不对该道歉,于是准备先听谢自然说说。
这一场动静雷声大、雨点小,在叶澜的配合下草草收场了,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修士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如雨点般融入人中,只余下一群百姓津津乐道,谈论谢仙姑那冯虚御风的姿态,还有叶澜的白衣。
*
再说叶澜,被一群修士保驾护航送至衙门。
到这里,审问方就要改了,谢自然跟那些门派中的弟子一样,守扬州城是修道人的徭役,过几个月就要一换。
她虽有名望,却没有衙门的编制,审问叶澜的是吃皇粮的修士。
人家看见她,也是先一愣,然而此人虽不算酷吏,却也很守规矩,横眉冷对道:“邸店的异象可是你引起的?”
叶澜冷冰冰道:“我只是在练剑,不知有何异象。”
剑气从天不是基操吗?他们在凌霄派的山峰上练剑,不搅得风起云涌都算学艺不精。
吏员看她这态度,不算很高兴,你好歹服个软吧?
刚想拍手边的惊堂木,却听见谢自然婉转的声音:“我曾听闻东胜神洲的剑修,剑招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剑既出,铺天盖地的海浪也可被分作两半。”
叶澜眼皮子微动,心说:是这样的,只可惜他们劈开海浪会影响本地渔夫捕鱼,剑修当不起那投诉,也无钱赔鱼,因此,很快就没人这么干了。
她是个识时务的,知道此时谢自然在为她讲好话,但因没搞清形势,不愿添乱,她干脆一个字不说。
当然,看在唐人眼中,她这姿态分明是默认了。
吏员也曾听说过大安国的剑修,但他是听说这群修士身为剑、心也为剑,虽跟大唐修士走的路数不同,却十分强悍,大妖怪说斩就斩。
但他想,自己这儿好歹也代表着唐国的面子,该问还是要问的,于是他厉声道:“你可要说刚才在练剑?”
叶澜颔首:“正是。”
吏员想了半天,决定以警告为主:“甭管你从何而来,既踏上了大唐的土地,便要遵守我们这的律法,大凡是会引发天地异动、造成灵力紊乱,可能会因此百姓惶恐的修炼之法,都要去离主城区五十余里的郊外才可做得,且还不能挑白天,尽量等晚上。”
“绝不可打扰百姓生息。”
他又说:“念你初入大唐,视为无心之过,只口头说教一番,罚几两银钱罢了,你看可行否?”
叶澜:……
罚款!
她呆若木鸡。
我没有钱!
可她这在原地不应腔的模样,似乎引起在常人的遐思,只听谢自然幽幽叹口气道:“跟能劈出惊鸿之剑的道友谈钱,未免有些俗了。”
她是比较常见的,不差钱也不会用金银污了眼的仙子。
她回头对叶澜道:“见笑,这罚,便由我替你拂去吧。”
叶澜:!
天呐噜,大唐是什么人杰地灵之地,这儿的修士也太好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