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的意思,他们会同附近粟特聚落的商队一同走,这群粟特人比较有经验,一可以起到向导之用,二是有了他们,休憩便能去粟特人的聚落落脚。
当然了,去粟特聚落补给物资,难免要被宰上一笔,可这总比露宿荒郊野外来得强。丝绸之路沿线的补给点,几乎都被粟特聚落垄断了,此外只有些官方驿站。
精怪方面,猪八戒等人留守高老庄养猪场,委托净尘时不时来看看,确保他们没有整出点有的没的,至于乌云等友人,那都是友人帐的常驻客,实在不行还能收进宝贝球里,也不是很担心。
编外的白仙得带上,不知是否为高长松的错觉,总觉得他有点吸渣体质,若不带着跑,被其他妖魔缠上,那可是要命的。
准备差不多后,高长松跟赵德斌等商户还去了趟附近粟特人的聚落,粟特人的萨宝康合府邀请他们吃饭。
别吐槽粟特人怎么会取个如此汉化的名字,实际上大部分粟特人在进入大唐的过境后,都会改汉姓。
比较常见的是昭武九姓,其姓氏以安、康为主体,包括曹、安、史、康、石、罗、白、米、何。
一些粟特人,是在中国历史上留有一席之地的,比方说安禄山、史思明、康进德、曹令忠、米芾等都是粟特人。
而萨宝,这个词的意思比较多,一开始只粟特商队的商主,也就是队长,随着时代发展,演化出了多种含义,包括聚落的首领以及由唐任命的祆祠官员,都称为萨宝。
这次高长松他们要见的,是未来个把月要与他们同行的商队首领。
乌斯藏内有粟特人聚落,本地人除了进行商业贸易,不怎么去他们那,其中一个原因是,粟特人的聚落里建了祆寺。
这祆寺在乌斯藏人心中,跟唐道教大为不同,一些佛教虔诚者,是不愿意接触到这另类信仰的。
高长松的态度比较开放,他甚至对粟特人的风俗略有些好奇。
赵德斌在高长松耳边嘀嘀咕咕:“这聚落的人不多,都是往返与长安与西域的兴生胡,听说大唐内的粟特人多为坐商,在那做小生意,跟唐人一样需要服徭役。”
粟特人的聚落俨然是城中之城,外界以白石砖垒成墙,隔绝外界,高长松本以为墙内的城邦会与唐不同,俨然一个小小的阿拉伯世界,谁知除了那些随处可见的驼峰高耸的骆驼,其余一应建筑,与乌斯藏与唐并没有区别。
深目高鼻的粟特人着袍戴冠,也只有西化的五官特征,才让他们看上去像别国之人了。
赵德斌作为向导是很称职的,他虽不知高长松在想什么,说得却都是人想听的,就譬如现在他道:“你甭看他们长相如此,大部分兴生胡说汉话就如同你我,他们中有学问的可以说好几国语言,能说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雇佣,凉州官府甚至会给予粟特人官职。”
高长松想了下,决定用“丝路上的犹太人”来定义他们。
康合府在城邦内独享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他的生活正如同后世唐人对胡商人奢靡生活的描述,哪怕是装瓜果的盆上都镶嵌着宝石。
相较唐人,胡人确实更爱金银的器皿,这让康合府看起来像是通话中的阿拉伯富商。
此人年四十又五,在这时代已是能做爷爷的年纪,人看上去颇为壮实,蜷曲的胡子遮挡住他面孔的一部分,剩下一部分饱经风沙摧残,皮肤看上去有些粗糙。
宴席上的食物是平日里都能吃到的,这也是唐民族融合的证明,除了胡饼、白切羊肉与葡萄酒外,高长松吃到了“毕罗”,这是一种波斯传来的食物,其实也是饼——馅饼。
就是这个馅,比较有想法,某种意义上也是财富的象征吧……
高长松吃到的第一种馅料还好,是肉馅的,跟酥脆的饼皮正合适,而第二种是某种果酱,说实在的,他觉得不大好吃,饼皮是咸的,果酱是甜的,估计还在其中添加了蜜,怎么吃都很奇怪。
身旁的赵德斌则吃得津津有味,对大部分唐人来说,能够品尝到甜,已很少见,糖、蜜在这年头都是了不得的奢侈品。
可有个问题,无论是高长松还是赵德斌都没尝出这是何种果子,还是康合府亲自给出了答案。
他抚着胡须问:“这樱桃毕罗滋味如何?”
高长松与赵德斌都挺惊讶,赵德斌先问道:“眼下时值四月,怎樱桃就结果了?”一般还要迟两个月呢。
高长松却猜到了一些,果然康合府的回答与他想象中一样,他道:“我以木梁作骨,麻布遮蔽,搭建一暖房,每至晴出,便扬起麻布令日光照射,待到夜露深重再放下遮掩。”
这就是古代的大棚。
大约在汉代时,温室大棚技术就传入民间,一些富庶的商人便能吃到冬葵温韭了。康合府这样种樱桃的也不是没有。
他一方面是以樱桃毕罗示财力,另一方面,也说自己是第一次尝试,不大成功,收获的樱桃都个头小,看起来蔫蔫的,如果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