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闹,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别的不说,这样打死妖怪,不造杀孽吗?”
“说什么呢,没看见人家法师还在念经文超度他们。”
“阿弥陀佛,下辈子指不定能投个好胎,这可是金蝉子转世的经!”
又有人说:“你们还不知道?杀人是结因果,杀妖怪,那可是功德!”
“确实、确实。”
议论一阵后,又接着看了。
……
再说玄奘,在这山岭过了夜。
一整个晚上他都不眠不休。
做什么,刨坑!
小喽啰中不作杀孽的教育一番后放走,都是些兔子精、雉鸡精之流,天生不吃人肉的,被玄奘的勇猛吓破了胆,连连磕头告饶说再也不作恶,后半辈子青灯古佛旁。
剩下的,尸体一具一具横陈在地上,又因他打死妖怪的地点不同,东一榔头西一棒。
挖坑他是个熟练工,很快就把妖怪们安葬了,就是超度的经文,足足念了一整夜。
经文从他口中流淌出,如有实质,它们化作一条条金黄色的履带,以陈玄奘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于是,不仅仅是罪孽深重的妖怪,在山中徘徊着的人的孤魂,那些被妖怪吃掉的人,小动物的魂灵,在慈悲声中被超度了,哪怕是再恐惧痛恨的,都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妖怪们也是,诚然,他们要为了自己的行为赎罪,可听了法师的经,说不定能投个人胎。
坐定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陈玄奘睁开眼。
他一点也没感觉到疲惫,神采奕奕,目露精光。
于是次日启程上路。
*
之后几日,玄奘法师风餐露宿,渴了就煮溪水、饿了就采集野果吃干粮,遇见村民、樵夫也会化缘。
玄奘面相好,多半能化缘到一块蒸饼,撕碎与水一起煮,又得到面片汤。
换个人,如此奔波,腮帮子都得瘦瘪下去,玄奘却不同,他是习惯了苦修的僧人,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在如此高效的赶路下,很快他就来到两界山地。
跟随他的天兵们已经麻木了。
一开始还会为他的速度则啧称叹,现在呢?
“他西行要多久来着?”
“按照前人推算,至少十来年啊。”
“他说多久?”
“三年。”
“真的要三年吗?”
“我看未必。”
再说两界山下,为方便撸猴,给孙大圣提供高质量的生活,高长松倾斜很大一部分力量在此地,发展十多年后,俨然成为了商业重镇。
这里本就在丝绸之路与唐的交界之地,粟特人有几条常用道,一路从西往东,这里本不是什么大道,这些年因设施好、发展快,商人们也愿意来了。
高长松建设城镇,商人们消费,再反哺此地,实现经济流通。
陈玄奘还没进城,就发现这儿与其他地都不同,他到巩州城、河州城,都不怎么要排队,这两地也不是很偏僻,可流动人口却不多。
两界山脚下的地,本称不上一座城,只是一座小镇,这些年却越发扩建了。
他缀在冗长队列的最末尾,仰视高耸的城墙。
终于轮到他了,不苟言笑的吏员伸出手,陈玄奘立刻把过所递上去。
一看可不得了,吏员先吃了一惊,又抬头看看他,肃然起敬道:“原来是玄奘法师!”
“不敢、不敢。”玄奘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吏员也不太赶进度,反而跟他攀谈起来:“法师来此,果然是找大圣的吧?”
陈玄奘:?
他至今还不晓得,观音菩萨给他安排了徒弟呢!
谈起孙悟空,本地人如数家珍,本地的几宗大生意,果园种植、罐头加工、玻璃制造都与孙悟空息息相关,就连黄口小儿,都能说出他的英雄事迹。
“大圣就在两界山下。”他伸出手,朝东南方虚虚一指道,“出次门走三里就是两界山,大圣在这等您五百年,终于盼到头了。”
陈玄奘是个务实的和尚,从来不伪装高深莫测,他问道:“可否详细说说。”
“我却不知,大圣是何人。”
吏员大惊失色,这不对啊!
他先颠三倒四地把孙悟空的事迹讲了一遍,陈玄奘听着。
玄奘直觉孙悟空是一英雄人物,尤其是在此人的叙述中,可他又被如来佛祖镇压五百来年,听着又很犯罪待遇,让他有些不解。
吏员深知自己口才不够好,他想玄奘不知孙大圣,是头等大事,一转脸就将此事汇报给小头目,又层层上报。
这座小镇里没有县官,于是最德高望重的老者与考取功名的书生聚集在城墙边上,又将他们所知的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