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宥光迟疑, 抿了抿唇,欲问出的问题止住了。
虽然没有问出口,但从他的神情中, 你大概明白他想问什么。
你是如何死去?
对怪谈来说,这不算忌讳, 但你是人类。
相处十来年, 宥光在你的引导下一些思维已经贴近正常人类, 自然也清楚有的话不好问出口, 会引人难过。
垂下眼帘, 你捧着水杯,盯着杯中平静狭小的水面。
“我触犯了规则。”
“那晚雨很大,电闪雷鸣,在院子里闪过一闪而逝的光, 有人敲门, 我听到母亲的声音……她多年前消失在夜晚,再也没出现过,黑夜中有东西在追赶她,她催促快点开门。”
宥光看着你, 静静聆听。
“当那块土地被夜色笼罩,道路将不再为活人提供保护。
她生长在村子里,不会忘记夜晚的规则, 更不可能在那时候敲门。”
转动掌心的杯子,你复述着已经变得晦涩的回忆。
“但我掀开窗帘, 看到母亲的脸。”
“或许她真的回来了, 我不敢错过, 打开了门。”
你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眉心收紧, 两条眉毛靠得越来越近。
“它进来了,我听到喘息的声音越来越近……”
“别说了。”宥光忽然打断你的话。
他拉起被子拢在你身上。
“不说了,也别去回忆。”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你的眉心,强行将紧皱的眉心抚平。
你抬头,看到他有些用力抿紧的唇角和严肃的目光。
“不想听下去吗?你想知道的话,我不会再隐瞒。”
他摇头:“你刚才的表情……不要去回忆了。要不要吃东西?或者玩游戏吗,上次酒店的游戏机你很喜欢,我带你出去玩?”
杯子里水的热度逐渐散去,杯壁不再温暖手心,但手指却已经恢复温暖。
你看着他低声转移话题,弯唇笑了笑。
“吃喝玩乐,宥光,你在引人堕落。”
他一手拿过你手中的杯子,另一手拉住你的手将你从床上拽起来,令你站在他身前。
“那你跟着我堕落吗?”
你言辞义正:“我可是好学生,得好好学习。”
“不过……”
你手指捏起来,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缝隙。
“跟你一起的话,可以稍微堕落那么一小会。”
他扬起眉尾:“一小会是多久?”
“一个,不,两三个小时?或者三四个小时也不是不行……”
他低声笑起来,眼睛更贴近左眼下的红痣,与苍白的肤色相衬,恍惚间像是神秘的雪国中盛开血红的繁花。明明只是简单的校服穿着,却显得冰冷又妖冶。
你注视了好一会,直到他逐渐收起笑容,才高声说:“我想去坐跳楼机!”
他应道:“好。”
话音刚落,门外远远地听到宿管的问候。
“同学,你好点了?”
宿管竟然还在巡查寝室。
你连忙闭了嘴,和宥光使眼色。
又等了几分钟,估摸着宿管巡查到其他楼层了,你们才静悄悄从寝室外面的楼道溜走。
......
学校樱花树树坑的事情最终没有在新闻报纸上出现,学校许多学生都觉得纳闷,到处都在讨论树坑事件,但随着时间推移,有新鲜的事进入大众视野,树坑事件也就不了了之,提起的人越来越少。
周六上午,例行班会的时间,班主任提起安全问题,虽然是老生常谈,不过这次格外叮嘱了许多。
“……陌生人敲门不要开,尤其是咱们女生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什么事让他找你爸妈,等你爸妈回家了再处理。平时在家也要把门反锁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赶紧告诉家长,多留个心眼……”
开完班会,一节课还剩下十分钟的时间,班主任让大家自习,自己则离开了教室。
“两天不到的假,好多人都不回家,叮嘱那么多……”
前座的男同学嘀嘀咕咕吐槽。
“老班这次的确说了好多啊,起码半小时安全教育。”隔了个过道的同学一边收拾书本,一边接话。
好不容易熬到放假,班级同学心情放松许多,教室里的杂音也比平时更盛。
你耳尖地听到前排同学说话的声音。
“我昨天在网上看到一个求助贴诶,就是有个女生一个人住,回家后发现窗户和门被撬开过,觉得很害怕,下面好多人劝她报警,但是她再也没有回复过了,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
“而且她还发了自己家的地址,特别详细,也不怕被别的坏人找到,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