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好。
家长带着自家的孩子拼命跑过桥朝小店跑,跟在后面的陌生旅客眼看就要过桥,另一边绳索又断了,于是原本想回小店的曲父又返回继续帮对方固定绳索。
风速在这时迅速变大,被卷断的树枝乒乒乓乓的打在小店的门窗上,玻璃碎了,门也开了,狂风、暴雨、枝叶碎片噼里啪啦的打在店里的人身上。
众人忙不迭的用柜子堵住窗户,又去拖更大的柜子去堵门,曲母出声阻止,表示曲父和其他人还在外面,让他们等等再堵。
可是有好几个家长和孩子受伤,血流不止,他们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惊慌不已,哪里还听得到其他话,满脑子都是堵住门和窗,堵住外面可怕的飓风、暴雨和枝干碎石……
混乱中,曲母拉开其中一人,跑了出去接应曲父,可当她扶着受伤的曲父,带着那几个陌生旅客赶到小店时,里面的人却不肯重新挪开堵门的柜子家具给他们开门。
第二次席卷而来的台风此刻完全到了一个令人恐怖的地步,树干被拔地而起,山坡上碎石滚落,乱石像下雨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在小店屋顶,他们拼命用背抵着家具柜子,蜷缩在小小的店铺里面,吓的瑟瑟发抖……
有人开口提议过挪开东西打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可是被另外的人压了下去。
那个人受了伤,家里的孩子也被击中头部倒在一旁,他听见有人说要开门,像条发怒的公狗一样吼了回去。
“想死你自己去墙上撞死!不要拖累我们!我还想活!我儿子也要活着下山!他成绩这么好!他一定会考上华兴大学!他不能死!我也不能死!……”当时的郑坤,已经有些魔疯了。
“对,我女儿也才十八岁,她也不能死!”另一个人用力撑着柜子的人看着被他老婆抱着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儿,咬牙应和。
很多和平年代看起来客气礼貌的人,突然被放在一个生死一线的极端环境里,都呈现出了濒死境地最真实的状态。
有人勇敢救人,也有人为了活,可以将良知抛弃。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家小店能不能在这样的灾难里撑过去,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打开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救助其他人,这根本就不可能……
有几个极力反对的人顶在那里,其他人便也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说,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只是无能为力,阻止不了罢了……
他们并没有亲眼看到曲父曲母和其他人遇难的画面,但是他们都听到了外面的惨叫,那样凄凉的哀嚎声求救声,叫着他们的名字,每一个字他们都清楚听到了。
再后来,这间小店终于在台风里挺了过来,当他们挪开家具,推开破破烂烂的门,走到外面时,周围已经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
树干倾翻,山石混着泥浆和建筑的碎片,还依稀可以看到斑驳血迹……
之前被他们留在外面的人都已经不见了,山坳旁边不远就是坡地和悬崖,这样大的风,人即使不被卷走,也会被风里的树干和碎石砸下去……
“他们是自己遇难的,和我们无关,不是我们害死的……”一片死寂中,有人开口自我脱罪。
“对对,是台风,他们是被台风害死的……”很快有人附和。
“他们应该找其他地方躲起来,而不是待在门外……”然后,又有第三个人开口。
……
他们在小店里沉默着过了一夜,因为吊桥彻底断裂,他们被困在山坳处。
第二天天亮后,他们统一了口径,并在下午等来了直升机的救援……
“我真的不想的啊,我没办法阻止他们,和我没关系,不是我的错,你不要来找我……”王芬哭的像个疯子,她呜呜咽咽的讲述完,被唐亚彤直接打晕过去。
尤溪收起手机,上前问她准备怎么处置这批人。
唐亚彤在生死边缘游走过无数次,杀人对她来说并不难,但对这种死不认错的人来说,死亡并不能让他们感受到锥心的痛苦。
唐亚彤看了眼面前早已吓到尿失禁的王芬,冷笑了声:“弄死他们简单,但那也太便宜他们了,他们最在乎什么,就毁掉他们最在乎的。不过只有她一个人的视频还不够,走,我们再让曲父去‘拜访’一下其他人。”
次日,几段视频在整个酒店区的广告屏幕上以及几个网站上循环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