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我不认识他们,判断不了。”卢华英摇头,“他们都有嫌疑,就算不是凶手,一定有人做了凶手的内应……武延兴死后,他们以报仇之名冲上来,想趁乱打死我……”
柴雍露出深思的表情:“他们是在杀人灭口?”
“不错,趁乱把我打死,这个命案就结了,所以我装死。”
卢华英仰起脸,披散的头发间露出青肿的面孔,血迹斑斑,惨不忍睹,发丝间都是干涸的血块,血丝不断从伤口渗出来。
“他们以为我死了,停了手。我屏住呼吸,直到被拖下去,才开口说话。”
柴雍看着伤痕累累的卢华英,心里不由得佩服起她的急智,在那种混乱绝望的情况下,她还能保持冷静,而且果断装死,逃过了一劫。
“动手打你的人都有嫌疑,我去一个个查!”
他向卢华英保证道。
“世子爷,有人来了!您快出去。”
领柴雍进来的府兵发出催促的声音。
柴雍咬了咬牙,道:“三娘,你等着我,我会抓到凶手的!”
府兵等不及了,过来拉柴雍:“世子爷,快走,被人发现我偷偷带您进来,我少不了挨一顿鞭子!”
柴雍只能掉头离开。
身后传来卢华英的声音:“世子,请转告我大嫂和哥哥……要他们一定要保重自己。”
柴雍心头一紧,被府兵推出了牢房。
他换了衣服,叫来普布,吩咐他去调查武延兴的随从。
户曹和县令已经把卢华英是凶手的报告送去西州。
柴雍找到户曹说明疑点。
户曹一句都没听进去,神色敷衍,点了点头,道:“世子爷说得有理。”
却不肯派人去审问那几个府兵。
柴雍气闷愤怒,却无可奈何。
随从送来一个消息:“世子爷!卢家二公子醒了!”
柴雍赶到卢家的土屋。
一个长了双大耳朵的精壮汉子站在门口,看到他骑马而来,眼睛一瞪,转身往里跑。
不一会儿裴景耀迎了出来,眼眶发红:“三郎,卢二哥醒了,他问三娘怎么不在,大嫂哭得眼睛都肿了,瞒不住他,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柴雍走进屋。
一个满脸病容的年轻男子靠坐在铺着干草的床上,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脸颊深陷,眼底发青,肩背努力支撑着挺直,人瘦得皮包骨一般,刺目惊心,弱不胜衣,可是仍然气度清贵,五官精致秀丽,有一种雌雄莫辩的阴柔之态。
他还没开口说话,柴雍就认定,眼前这个憔悴的男子是卢华英的哥哥。
柴雍常听人提起卢家几兄妹,三娘明艳活泼,丹华照烂。两个哥哥丰神俊秀,积石如玉,芝兰玉树,是闻名两京的美男子,弟弟卢四郎年纪小,也明秀英朗,神采飞扬。兄弟几人都曾被当成驸马人选,但是卢家秉承家规,保持着只和四姓士族通婚的传统,大唐建国七十多年,卢家没有一个女儿嫁给皇子为妃,也没有子弟尚公主。
“腓腓呢?”
卢弘璧打量柴雍几眼,轻声问。
他说话的音色就像他的人,一涓春水,满天飞絮。
柴雍说了去牢房和卢华英见面的经过,末了道:“我会想办法证明三娘是无辜的。”
卢弘璧眉间闪过一抹嘲讽:“证明不了呢?腓腓和世子只认识几天而已,她的死活,世子真的放在心上吗?”
“我敬佩三娘!”柴雍抬起头,坚决地道,“我一定会尽全力救她!”
卢弘璧看他一眼,自嘲地笑了笑,虚弱的身体靠在土墙上,眼底一片冰冷:“腓腓可怜,这几年家里都是靠她撑着,她被人陷害,我这个当哥哥的什么都做不了,还要生病的大嫂来照顾我……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世子身上了。”
“卢二哥好好保重,三娘才能安心。”
柴雍从屋里退出来,叮嘱裴景耀好好照顾叔嫂二人。
“柴世子,你一定要救救腓腓!”
王妤突然追了出来,朝他跪了下去。
柴雍忙拉王妤站起来,裴景耀走过来,和他一起扶着王妤坐回去,两人一起和她承诺会尽力救出卢华英。
王妤珠泪盈盈。
……
柴雍沉着脸回到县令家,闭上眼睛思考片刻,叫来自己的随从:“明天带你们去抓几个人,记住,抓到人之后立刻审问,不能伤人性命。”
随从应喏。
第二天,柴雍带领随从去驿馆,刚走到半路上,一个伙伴追上来拉住他:“三郎,大祸临头,你怎么还往前闯!”
另一个伙伴冲上来抱住他的腰,“周钦来了!”
柴雍倏然变了脸色。
……
牢房外面传来说话声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