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这么做有些不值得,横冲直撞不顾后果,与莽夫无异,可云祈是莽夫吗?自然不是。
陆知杭顺着两人牵着的手,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在那眉间的红痕落下一吻,沉声道:“你就不怕触怒了圣上,他要正好在气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他看在我这张脸的份上都舍不得杀我。”云祈眼底划过一丝幽冷,而后冷笑了一声,嘲讽道。
“下次不许这般犯险了。”陆知杭将那具温热的身躯紧紧抱住,感受着那富有节律的心跳声,严肃道:“你若是想,宴会散了我去寻你便是。”
“中秋想与你一起赏月,想吃你亲手做的点心,也想与你一块祭拜月神,事情太多了,与其在那和他们虚与委蛇,不如和你私会。”云祈挑了挑眉,唇角的弧度不变。
“想吃些什么?”陆知杭没再继续念叨,捕捉到对方话音中的细节,询问。
无论是祭拜月神还是赏月,都得入了夜才能做,这会午时才过去,正好是吃点心的时辰。
说来,在晏国的传统中,一块在家中的香案上祭拜的月神的,都是一家人,难怪云祈这等不信神佛的人都专门提起祭拜一事。
“你做的都行。”云祈不挑食,嗓音懒懒散散,汲取着对方身上炙热的温度。
贴得近了才发觉这书生身上的肉又紧实了几分,褪下衣物的肌肉线条必然不错,可惜平日里穿得严严实实,硬是寻不到机会看。
“倒是想到了一种点心。”陆知杭沉吟过后,低垂下眉眼瞥向云祈,温声道。
他想的正是水果捞。
过了前日的倾盆大雨,如今的天气早已瞬息万变,炽热的太阳悬挂于九天之下,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人炙烤干枯一般,就连四周吹拂来的风都带着热气,不正适合吃点清清凉凉的。
不过,陆知杭还记得,符元明之前可是交代过不能吃寒气重的食物,他想吃些水果,府内的侍女小厮自然不会拦着他,可要是加点冰块就说不准了。
只是,这水果捞不掺点冰块,大夏天的吃着就少了几分韵味。
符府内是藏有冰窖的,平日里都是无人看守,只等符元明有需要时才会过去取一些寒冰来,想来他自个下去取一些回来,应是不成问题的。
“我去取些冰来,你在这稍坐。”陆知杭松开了怀中的人,低头温和地看着他。
“我与你一同去取吧。”云祈眉间阴戾一闪而逝,沉声道,并不愿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处时间凭白少了会。
他时时刻刻谨记着,待江南的事了,最迟不过九月,皇帝就要摆驾回宫了。
届时他再想见陆知杭,就得费尽千辛万苦,寻个恰当的时机才能出宫,而这等能让他在宫中几日不曾露面的机会显然不多。
每一日的相处他都倍感珍惜,除了因为碎骨毒发,绝不能外出,剩下的时间都是分秒必争。
再者,他本就想与陆知杭做些此前从未做过的事,想陪他行遍世间事,洗手作羹汤自然也算。
陆知杭没他想的这般多,听闻云祈要跟着一起,当下就放轻了嗓音道:“那就一同去冰窖吧。”
说罢,就与云祈并肩往庭院外走去,夜莺原本还想跟上来,被陆知杭屏退了才放弃。
真要让她跟上来,岂不是知晓了自己偷摸着吃寒气重的东西了?
要是有白砂糖,做这水果捞就更妙了,奈何他虽明白白砂糖的原理,但碍于自身出身低微只能作罢。
哪怕是如今与自己紧密相连的阮家,当利益足够巨大时,就能翻脸不认人,而糖业显然是获利颇丰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