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冤枉的人有一个翻身的渺茫机会。
希望这种东西只要存在,那人就不会走极端,而只要不走极端,对自己这种统治者来说,便有的是拿捏别人机会。
所以刘泰做事,除非能够从物理上消灭别人,否则只要人还活着,那便给人一点点希望。
苟远原本只看到荥阳与汲郡两地的互相开放通商口岸,让双方进行互市,这所带带来的影响只让苟远意外。
刘泰大大方方让荥阳方面的人一路从汲郡到达邺城苟远不由嘲笑刘泰的自大与愚蠢。
但当看到刘泰指挥河北之地的上到世家,下到俘虏都能够同心协力的修建大运河之时,不论是怀着什么目的过来的黄河以南之人,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人狠狠的捶打了一次。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梦幻景象。
对底层的,对刘泰抵触心思不强的人反而没有什么感觉。
人活着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在这这里能够混口饭吃,想来也就足够了。
但像苟远这样,或敌视刘泰,或谋划河北,甚至想要为晋廷尽忠的人,在看到河北世家到俘虏,全部都一心一意的挖掘着大运河,这般共同努力所带来的震撼,却有种仿佛灵魂上的共鸣与洗涤。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的内心中多少也是希望自己是其中一员。
不论刘泰用了什么办法,让上到世家下不说百姓,就算是俘虏都一条心的干活,再想一想现在都还在内斗的晋朝朝廷,越有见识的人就会越无奈,越有才智的人就会越绝望。
这就是刘泰安排了一批批从汲郡到邺城来的人,亲眼看看自己在修建大运河的情景。
没有什么比劳动更能震撼人心了,如果有,那就是整个集体上下一心的集体劳动。
自己不管这里面到底是谁家的探子,里面参合着多少的奸细,但他们见到了自己的整个团体,真拧成一股绳为了挖掘永济渠而努力奋斗的景象,那他们越对晋廷忠心,越是高才,那么受到的影响反而会越大。
他们更能判断出,自己修建永济渠就好像是郑国在给秦国修建郑国渠一样,等到修建成功的时候,就是刘泰准备出击的时候!
而最伤人的也不是什么谎言,而是自己亲眼看到了真实!
刘泰很清除,自己从来不玩什么三十六计。
因为刘泰明白,自己的计谋水平跟生活在司马氏的社会环境中培养出来的世家玩计谋,一万个自己也是送人头的份。
但自己所需要的就是展现自己的强大,团结需要团结的力量,然后做好准备然后快速击溃敌人,那拥护自己的人自然会越来越多,因为大汉本来就是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所有世家的念中,那就是刘氏终将会收拾这个残破的山河,重新君临华夏。
只不过刘泰明白,现在还是不够的,因为政治上自己还没展现出对世家大族的团结姿态。
不论是《千田税》或者《徭役税》,这些都展现了自己对世家的压制。
所以,黄河以北的世家肯定团结在司马氏周围,他们会本能抵抗让自己受损的政治体制。
但当自己麾下的世家,在自己的制度引导下得到发展,不说超越对面的世家,哪怕只跟对面的世家平分秋色,那南方世家就会出现大面积倒戈。
只不过真到那时候,已团结在自己身边的世家怕是最抵触这些家伙们投降的。
毕竟自己经历过千辛万苦,终于成为吃肉的人,你们成了被吃的肉,结果你们想要上桌?
那自己这些跟着刘泰熬了这么久吃谁?
这年头永远是最先投靠的最具有统战价值,甚至能成为标杆人物,至于那些冥顽不灵的,就算刘泰认可他们的投降,也需要照顾到一直跟着自己过来的兄弟们啊!
这也是刘泰到了邺城后先立规矩,然后才开始逐渐启用世家的原因。
若先启用了世家,让世家立下了功劳,怕也是会跟南方的晋廷一样渐渐掣肘起来。
毕竟对敌人不论怎么胡来都没人说什么,但对自己人总归只能讲规矩,讲道理。
只要能维持住整体秩序,保证势力积极向上的劲头,对内总归相忍为重。
总不能认为自己是老大,感觉手下人有本事威胁自己,过年不杀猪,去杀千里马吧?
杀谁也不能杀标杆啊,因为这等于是对一手搭建的体系否定,这套体系从此就不能用了。
因为是要逼得去搭建新体系,但时机真的会给人机会吗?
刘泰不清楚,对刘泰来说,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向晋廷的游子,奸细,豪商,强豪等等的人知道,自己有能力把河北拧成一股绳,并不断做好讨伐晋廷的准备。
那晋廷做好准备了吗?!
刘泰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展现自己的实力,这让苟远从邺城回来后,眉头上抹不开的忧愁。
李矩看着苟远神色难看,不由凝重道,“河北之地被刘泰破坏的很严重吗?”
苟远听到李矩的话不由愣愣,然后摇头道:“河北之地被汉王治理的欣欣向荣。
不仅是春耕进行的很顺利,而且大汉正在修建一条从渤海到黄河的大运河,叫做永济渠,黄河以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