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快要落山的时候,骆铁匠从周家村回来了。
杨若晴和骆风棠正在打扫前院,自家的院子,其实一点都不脏。
因为拓跋娴和孙氏还有王翠莲她们隔三岔五的打扫,这会子随便弄弄,算是为了迎接新年,走一个程序罢了。
所以两口子在那里忙碌,小花小朵带着骆宝宝在一旁玩耍。
骆铁匠赶着马车进了院子,老远看到骆宝宝,嘴巴就咧开了花。
“宝宝,看这里看这里,快瞧瞧大爷爷给你带啥好吃的了!”
骆铁匠的兴奋的喊着。
杨若晴停下手里的工作,扭头朝那边望去。
只见骆铁匠从马车上下来,肩膀上扛着一只柴草垛子,垛子上插满了冰糖葫芦。
一串串,火红火红的,咋一眼望过去,就跟扛个个火红色的狼牙棒似的。
到了近前,再看那一串串糖葫芦。
一颗颗,颗粒饱满浑圆,色泽鲜艳欲滴。
外面被一层透明的糖衣包裹着,还撒上了白色的芝麻。
尤可想象那股子酸酸甜甜的味儿,还没吃呢,这口水就迫不及待要淌下来了。
“你大伯这是咋啦?咋买这么多糖葫芦呀?”杨若晴笑了笑,问身旁的骆风棠。
骆风棠也是一头雾水,他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骆铁匠跟前。
“大伯,你咋买这么多糖葫芦啊?吃不完!”骆风棠道。
此时,骆铁匠正从垛子上拔下三根糖葫芦,分给了小花,小朵和骆宝宝。
闻言,他抬起头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
“这些糖葫芦,可不是我自个掏钱买的,是你姑姑和姑爷买的,让我带回来。”骆铁匠道。
啥?
骆风棠怔了了,扭头跟身后的杨若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诧。
杨若晴目测了一下面前的糖葫芦垛子,这根垛子上应该有三十根糖葫芦。
镇上糖葫芦是两文钱一串,那这一垛就是六十文。
铁鸡公骆大娥两口子竟然舍得花六十文钱买这些?
就算今个骆铁匠是送年货过去,照着骆大娥一贯的套路,她可是一个只进不出的人啊!
这日头是从西边出来了吧?
像是能瞅出这小两口在琢磨啥,骆铁匠又笑了笑,道:“今个我瞒你们了,其实我是去了一趟周家村,给你们姑姑那送点年货去。”
“大伯,我们都晓得了,没事的,你想送就送,只要你觉得开心就好。”
骆风棠打断了骆铁匠的话,声音平平的道。
骆铁匠愕了下,只听骆风棠接着道:“姑姑是大伯的亲妹妹,大伯要跟姑姑走动,那是你们的自由。”
“但是到我这里,断然是不会跟那样人品的亲戚走动的,这是我的态度,也请大伯体谅。”骆风棠又道。
骆铁匠听到这番话,明白过来,侄儿还是不高兴了。
“哎!”
骆铁匠重重叹了口气。
“你姑姑,从前那些所作所为,确实让人寒心。你们不愿跟他们有往来,我也能体谅。”
“其实我今个过去,也不是去捡往来的,不过是想到他们家那家境……”
“我一时没忍住,就给送点东西去了。”骆铁匠道。
骆风棠沉默了,杨若晴则在那拿出一块手绢儿来,为骆宝宝擦拭嘴角的糖。
完事了,杨若晴站起身来,笑着道:“送了就送了呗,今年姑姑家那边着实不错啊,没让大伯空着手回来。”
先前跟大妈王翠莲那唠嗑,杨若晴这才知道,去年过年的时候,骆铁匠也偷偷摸摸去了一趟周家村。
送去多少东西,周家村那边照单全收,连半粒瓜子儿都没回。
“大伯,我问句不中听的话,您也别恼。”杨若晴接着道。
“就算姑姑家那边啥都不回,咱也不计较,我们家不缺那一口吃的喝的。”
“我就想问问,这一垛子糖葫芦,到底是姑姑家买的呢?还是你自个掏腰包,让她们顶个好名儿?”她又问。
这话一问出口,骆风棠顿时也露出了疑惑。
“大伯,姑姑是啥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可别从中替她做这些,来让咱改变对她的看法,那就真的没必要了!”他道。
骆铁匠哭笑不得。
“你们两个,这回真是想多啦!”骆铁匠道。
“我正要跟你们说这个事儿呢,这回啊,你们姑姑家是咸鱼大翻身啦!”骆铁匠道。
“他们家从前那三间低矮的茅草屋子拆掉了,盖了暂新的院子,那院子啊,都快赶上晴儿你娘家的院子那么大啦!”
“你们姑姑和姑爷,吃的穿的都好啦,家里还请了两个仆人。”
“一个专门烧饭洗衣,一个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