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见状,道:“棠伢子,你先跟大伯说会话吧,我还有点事,想单独请教下老大夫。”
骆风棠会意,知道杨若晴这是要分头行动,问清楚是啥情况。
“好。”他应了声。
骆风棠,骆铁匠爷俩去了病房门口的一颗冬青树下面说话去了,周旺蹲在一旁。
杨若晴则跟着老大夫一块儿去了前院的一间小小的会诊室。
“老大夫,实不相瞒,病房里的那一家人,是我夫家的一位姑姑家的儿子闺女。”
刚坐定后,杨若晴就跟这老掌柜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们两家不常走动,只是我大伯是个老好人,顾念血脉情,这趟听那个姑姑捎信说我表妹性命垂危,这才急吼吼过来。”
“我和我夫君都是一头雾水,我也不想去询问那姑姑和表妹,从她们口中肯定是扭曲了的东西。”
“还是跟你这里直接打听来得实在,我那表妹,到底啥情况啊?”杨若晴跌声询问。
老大夫道:“杨掌柜,你对我实诚,我也不对你隐瞒。”
“你家的这位表妹,这个情况,当真是棘手。”
“倘若你不过来问,我这还真有些犯难,不晓得该如何下药了。”他道。
“既然是你和骆将军的表妹,那我也就把实情说出来,你们帮我出出主意?”他又问。
“好,老大夫你快说。”杨若晴道。
老大夫道:“她们是昨儿后半夜送来的,送来的时候,这位周姑娘下身一直在淌血。”
“我给她诊断过,这是滑胎的迹象啊,胎儿约莫两个来月,正是最不稳当的时候……”
听到老大夫这话,杨若晴暗暗点头。
算下周霞跟旺福啪啪啪的时间,距离现在,确实也两个多月了。
老大夫接着道:“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做大夫的,第一反应就是要保胎。”
“而作为家属,第一反应也是求我们帮她们保胎,护住孩子。”
“可是……”
说到这儿,老大夫的脸色就有点怪异了。
杨若晴懂了,“咋,她们是让你把孩子给打掉,对吗?”
老大夫点头。
“那你打了吗?”杨若晴又问。
老大夫道:“打胎这种事,伤阴德,照着我们大齐的律法,身为大夫,除非那些黑医馆。”
“不然,像我们这种在大街上,光明磊落挂牌营业的医馆,是不能轻易为病人打胎的。”
“除非,有夫家的染点头,又或是因为特殊的原因,胎儿的继续壬辰会妨碍到孕妇的性命,才能下药打胎。”
“否则,等同于谋害性命!”他道。
杨若晴暗暗点头。
这古时代,人口少,医疗卫生各方面条件落后,加之又时不时的战乱。
所以人口不够,当政者是鼓励老百姓生育的。
“那你怎么做的呢?”杨若晴接着问。
老大夫道:“我当时查看了一下周姑娘的情况,我看到她腰间的腰带和那些勒痕,推测她滑胎,是因为自己人为的将腰部和腹部捆绑太紧。”
“现在这种情况下,倘若强行滑胎,她会出现性命之忧的。”
“我当时把情况跟他们说了,即便要打掉胎儿,也不是在这当口,也得先将血止住,将身子的元气补一补。”
“否则,虎狼之药一下肚,不仅胎儿没了,大人也性命难保。”
“即便大人勉强留住了一条命,只怕日后也不能再生育了。”
杨若晴暗暗惊诧,周霞,这对自己还真是狠啊。
用布带子使劲儿的勒肚子,也亏她想得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肚子里那块肉,不管他爹是谁,至少有一半是你自己的孩子吧?
做娘的,这心忒狠了啊!
“老大夫,那后来呢?你又是咋整的?”杨若晴接着问。
老大夫道:“我就把这两方面情况跟她们说清楚了啊,我说我一不能拿姑娘你的性命开玩笑,”
“二,我不能拿我怡和春的招牌开玩笑,”
“你要在这种情况下把孩子打掉,可以,你让你夫家过来人,还有你夫家那块的里正过来,我才能做这种事,不然,我不敢!”他道。
“我说了这番话后,那姑娘痛得死去活来,却还是坚持要打胎,”
“甚至还拿出来一两银子给我,可是,那妇人却动摇了,开始劝……”
“我看她们两个意见产生了分歧,暗觉着其中必有蹊跷,这胎就更不能随便打了。”
“于是,我便想法子用了一些药,先将那姑娘的情绪给稳住,让她吃了点药先睡着了。”
“然后,我先想法子暂将流血给止住,在这十二个时辰里,胎儿应该是无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