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原来的杨府正门前经过的时候,老杨头把头从车厢里探了出来。
杨府门楣上挂着的匾额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副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门上,贴着封条,地上,一片狼藉,一看就是抄家之后掉落在地上的那些脏乱东西。
不知道被多少双脚踩过,又被雨水打湿,沾惹上灰尘和泥土,
所以杨府的正门前,狼藉,破败,早已不复当初来时看到的那种。
“这上面咋还贴着封条?是被官府给查收了吗?”老杨头问身旁的老管家。
老管家悲痛的点点头,“说是欠债太多,光是欠着官府的税,就足够喝一壶的了。”
“此外,还有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债务,城里城外三教九流放高利贷的都上门来讨债了,打砸抢,这里里外外,除了那几间屋子还可以住人,其他都是废墟了。”
“那现在我大哥住哪啊?”老杨头又问。
老管家道:“这条街的后面,快了。”
兜兜转转,老管家带着老杨头几个绕到了杨府的后院,连着一条僻静的巷子,最后马车停在其中一个小院子的门口。
“就是这里了。”老管家指着面前紧闭着的两扇院门道。
杨若晴抬头一看,乐了。
这不正是当初杨文轩对谢氏金屋藏娇的地方吗?
她随即也翻身下了马,来到马车旁。
此刻,老杨头和杨华忠也全都下了马车,老杨头打量着面前这院子,道:“还能住在这样一个小院子里,我稍稍放了一点心,至少没有睡桥洞,也没有露宿街头。走吧,咱进去。”
老管家上前来,正要拍门,手才刚刚按到门上,门就自己开了。
原来压根就没栓,是虚掩着的。
老管家诧异了下,“难不成是文轩老爷终于请了大夫过来?”
老杨头也很高兴,“那最好,咱赶紧进去吧,看看啥情况。”
几个人随即进了院子,院子里面,死一般的安静。
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咳嗽声爷没有。
“老太爷?”
老管家口里呼唤着,带着老杨头几人朝着正面那屋子走去,“老太爷,有贵客来了……”
他一马当先走进了老太爷的屋子,老杨头几个紧随其后。
刚进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充斥着糜烂和腐朽的气息,在这高温的天气下和封闭的屋子里酝酿着,当屋门被推开的刹那,这么浓郁的扑过来,
这让连续赶了好几天车,累得不行的老杨头和杨华忠几个当场就受不住,转身各自找墙角呕吐去了。
杨若晴虽然走在最后面,可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被这气味冲得,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
“这是啥味儿啊?这屋里该不是有死猫死狗吧?”老杨头吐了一会后,捂着胸口站起了身,问老管家。
老管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杨若晴拿出帕子了擦了擦嘴角,并将另一块帕子直接跟口罩似的捂在脸上。
“没有什么死猫死狗,是老太爷。”她道。
“啥?”老杨头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这话啥意思。
愣了愣,他突然就懂了,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二话不说掉头就扎进了屋子里。
老管家爷明白了,跌跌撞撞跟了进去。
很快,屋子里就传来了老杨头和老管家惊恐的声音。
“大哥!”
“老太爷……”
……
半个时辰后,老太爷的尸体被裹尸袋裹着,由仵作带来的人给弄走了。
老杨头和老管家两个都哭成了泪人,两个老汉彼此搀扶着,跟在老太爷的尸体后面缓缓的走。
杨华忠不放心他们两个,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唯恐他们摔倒了。
杨若晴跟郡守一起走了过来,两人边走边谈话。
杨若晴把先前进这院子,以及如何发现杨家老太爷尸体的经过跟郡守这里做了详细的诉说,而且,爷已经白纸黑字记录在纸上,并按上了她的指印。
郡守对杨若晴道:“死因什么的,得等仵作的剖查结果。”
“为了配合调查,这几日还得委屈你们几位,暂时就先留在云城吧。”他道。
杨若晴点头:“这当然,不过大人,杨文轩应该是第一嫌疑人,你们最好不要让他溜了。”
郡守点头道:“这段时日我们接到上峰得命令,对进出云城的人都会严加盘查。”
“杨文轩照理说应该还在城内,我们会加大缉拿的力度的,一旦有结果,会及时跟你们这边说。”他道。
“多谢郡守大人。”杨若晴道。
把自己下榻的酒楼的名字告诉了郡守后,官兵在屋门和院门上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