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旁边早就准备好了纸扎材料的王友探头看了好几次,有些着急,又不太敢催,因为杨若晴表现出的财大气粗让他有些畏惧。 但是最后,眼看着都要日上三竿了,大杰这里还没画出来。 王友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说:“那啥,几位客官,你们给了我半天时间坐纸扎,那半天应该不算在这作画时间里吧?” 若是算在内,那半天都过去一半了,留给他的时间太少太少…… 王友这话问的,让杨若晴和大杰,杨华忠都有点尴尬。 但是很快,杨若晴就打算把尴尬转移。 所以她对大杰说:“你还是不要画了,你这画的也不像我大舅妈,你耽误的功夫比我还多!” 大杰涨红了脸,手里拿着毛笔,尴尬的笑。 “好两年没画了,有些生疏,要不,凑合凑合?” 反正也是走个过场…… “那可不行,不能凑合,袁道长说了,必须要九成相似才能蒙混过关,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那怎么办?”大杰抓破了头皮也想不出法子。 杨若晴接过他手里的毛笔,塞到旁边王友的手里:“你来画,你之前不是做过画师么?” 王友拿着画笔,没有拒绝。 但是大杰却第一个反对了,“晴儿姐,他就算是画师也恐怕不行,毕竟他从没见过我娘的面!” 杨若晴说:“真正的画师,不需要亲眼看到。” 就像某部门专门用来画犯罪嫌疑人肖像的专业人士,都没见过嫌疑犯,完全就是从目击者口中听到嫌疑犯的相关细节,然后发挥自己的拼图和想象,最后完 整的画出全貌来。 嘿,还别说,很是相似呢。 后世有那样的人才,这世肯定也有。 “王友,我来说,你来画,有信心不?”杨若晴又去问当事人。 王友手里握着画笔的时候,眼睛仿佛都亮了几分,不再是先前那个拿着鸡毛掸子打着呵欠到处打扫灰尘的棺材铺咸鱼掌柜。 “我有信心的!” “有信心就好,那就开始吧!” 找了两张凳子,杨若晴坐着,王友也坐着,两人面对面坐着的时候,中间隔了一块画板。 “我大舅妈个头大概这么高……肩膀这么宽……” 杨若晴开始从头到脚描述起大孙氏的外形来…… 在这过程中,为了让他们两个有个清净的环境,杨华忠和大杰还专门去外面巷子口找了家小吃摊,买了些包子馒头来充饥。 “姑父,那个王友靠谱吗?晴儿姐咋那么信任他呢?我怕待会画出来,我都不认得是谁!” 杨华忠却说:“王友靠不靠谱我不清楚,但我信我家晴儿靠谱。” 大杰张了张嘴,最终啥话都没说,埋头吃馄饨了。 两人很快吃完了早饭,并且给杨若晴也带了一份往回走。 进了巷子,一眼便看到王友家对门的棺材铺里,有几个人抬着一口崭新的棺材出来。 后面,那棺材铺的掌柜跟在后面送。 杨华忠将帽沿往下压了压,不想让那掌柜认出自己来,懒得多说话。 大杰说:“对门这家生意好像不错,先前咱出来的时候,也看到店里有两拨人,这会子又卖出了一口棺材。” 杨华忠说:“这家生意确实不赖,上回我和晴儿四叔去他家买纸扎,两回都赶上好几拨顾客,好像每天都能开张,每天都有得赚的样子。” 别的铺子挣钱,或许大家都羡慕,可是棺材铺里如果生意兴隆,估计只有掌柜的自己偷着乐。 旁人估计都不敢眼红,更不会羡慕。 因为棺材铺子生意好,就说明……对吧?懂的都懂。 当两人回了王友的铺子,发现铺子里真的冷清的可怕,甚至还有一些阴森的感觉。 “晴儿?晴儿你们在哪里?” 更让杨华忠和大杰奇怪的是,他们离开之前,原本还坐在这里画画的两个人,现在凳子不在了,画板不在了,两个人也不见了! “爹,我们在这边呢,你们过来呀!” 当杨华忠和大杰循着杨若晴的声音来到一侧悬挂着半截黑布门帘的门口,迟疑了下。 里面再次传来杨若晴的声音:“进来呀,磨蹭啥呢!” 杨华忠和大杰对视了一眼,大杰眼底明显是畏惧。 因为这铺子这么大,躲在这深巷子里,因为坐南朝北的问题,冬天上昼的日头光都照不到屋里,只有等到晌午之后西斜的日头光可能会照顾一下这里。 所以这屋里整个都阴暗阴森,加上从头到尾除了王友这一个掌柜,再看不见其他人,连个帮忙的伙计都看不到。 杨华忠一咬牙,掀开黑色帘布走了进去。 大杰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两人刚进去,眼前的一切就让他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前整整齐齐摆着五六口棺材,有的上了漆,有的涂了桐油,有的既没有上漆也没有涂抹桐油,而是原始的那种木头结构,不管是漆,还是桐油,还是木头 ,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凝聚成一种叫做棺木的气味! 气味很多时候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