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谭氏的这番豪言壮语,杨华梅只觉得脑袋瓜里一片空白,耳旁嗡嗡乱响。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跟谭氏解释这里面复杂的关系了……
杨若晴原本准备就做一个安静的旁听者,不吱声,结果,谭氏说完,看到杨华梅目瞪口呆不表态,谭氏以为仅凭自己一个人提出这个建议,力度不到位,于是找杨若晴这里来力证。
“胖丫,你说我讲的可对?”
谭氏问第一遍的时候,杨若晴还是咬紧牙关不想吭声,不想搭这个汕。
“胖丫,你倒是说话呀,干坐着不说话是咋回事!”谭氏又加重了语气问了第二遍。
杨若晴埋下头去喝茶,还是不向回应。
“胖丫!你倒是吱声啊!”谭氏霍地起身,咬牙切齿看着杨若晴,一张蜡黄的老脸涨得通红。
杨若晴被她这副红脸罗刹的模样给吓一跳,差点以为老太太要变身。
杨华梅这时也缓了过来,她扶住谭氏的手臂,将她拽得坐回了凳子。
“娘,让晴儿喝茶吧,你有啥话跟我说就行了。”
“那你说,我刚说的那个法子,你可认同?”谭氏扭头盯着杨华梅问。
杨华梅满脸苦笑,为难至极。
“娘,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可我却并不觉得有换地儿的必要啊……”
“咋就没必要呢?先前我跟你分析了那么多,都白分析了嘛?”谭氏抬手就要去拍杨华梅的手臂,想到什么,临时又改变了手的方向,用力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杨华梅依旧苦笑,“娘,这里真的挺好的啊,周边人都还不错,换个地方真的没必要,这地儿的房租都交了半年了。”
“再说了,这屋里还添置了很多东西,真要换地儿,还得搬一堆的东西,你看我这大腹便便的,也不方便,老徐明天也该回茶寮去了……”
谭氏拉下脸来,“我们帮你搬,不要你费劲,至于房租,找房东退回来不就行了吗,有咱老杨家在,借那房东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退!”
杨华梅除了摇头,便是摇头,这一刻语言的力量在谭氏的面前,如此苍白!
杨若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放下茶碗,对谭氏说:“奶,你说的啥都对,换个单门独院的地方住,傻子都晓得肯定比十来户人家挤在大杂院里要舒服!”
听到杨若晴终于肯出声帮自己说话,谭氏长舒了一口气。
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杨若晴,“你接着说!”
杨若晴于是接着说:“不过,奶奶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说的轻巧,实际去做,要的是大把的银子!”
“你可晓得姑父和姑姑他们租赁现在这个地方,一个月多少钱?”
“多少?”
“一千五百文钱一个月,半年下来得九两银子!”
“啊?这么贵!”谭氏有些咂舌。
一年下来就十八两。
老太太这趟来镇上给闺女伺候月子,荷包里全部的家当,也就二十两银子。
杨若晴接着说:“类似这样的单门独院,每个月估计都要十两银子,奶奶你想想看,到底是我姑姑和姑父傻气不懂得享受生活呢,还是银子缺斤少两!”
“所以问题的关键点不在别的,就在银子上。”
“若是奶奶你能够一口气为我姑姑他们预付半年的租金,五六十两银子,那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劝他们换地儿,不然,你这就是狗头军师,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杨若晴一番话,句句点中事件的要害。
把杨华梅想说,又不好意思说的,一股脑儿都给说了。
至于谭氏,先前还是气势凌人,语气强硬,优越感十足,感觉自己这波来镇上是专门给杨华梅做娘家人来了。
结果,她输在不了解清水镇这边房屋租赁行情上,也输在荷包里的钱不够使这上面。
尽管,她荷包里的二十两银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非常大的一笔款子了。
可是在镇上这两进的宅院面前,就不好使了。
谭氏沉默了。
只能叹息。
“早些年徐元明的积蓄,肯定是租赁得起的,对吧?”谭氏不甘心,又问杨华梅。
杨华梅笑了笑说,“岂止是租赁?早些年他都能买得起。”
徐元明家现在位于镇子东南边的那套带院子的两进宅子,前面是整排的铺面,后面是家里人住的厢房,前后连在一块儿,不比现在租赁的这座宅院小,而且是自家盖的。
从买地基到盖屋子,到每一间屋子里的家具,一整套花下来的钱上百两。
“老徐为了给我和孩子一个名分,净身出户,镇上的铺面宅子都没了,这些年下来得所有积蓄也都没了。”
全都留给了前妻生的几个子女瓜分了,他就一个人。
就目前的这些钱,还是因为他有茶寮的差事所得的收入。
“哎,这个徐元明,当初就不能留一点嘛!”谭氏语气里都是抱怨。
“奶奶,当初姑父为了娶姑姑,净身出户的时候,你是咋说的?”
杨若晴听到这里,不得不要为徐元明说一句公道话了,“你当时说,从净身出户,排除万难这一点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