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 老杨家老宅东屋里,在杨华梅和红梅这对婆媳俩的抽泣声中,家庭会议正在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中进行着。 杨华忠跟红梅那询问起大白的情况:“大白临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的话?” “比如说,回头他还得顺道去哪里办点事这之类的?” 大家伙儿听到杨华忠的问,都明白杨华忠的态度。 不仅杨华忠是如此,他们其他人其实也都差不多的想法。 永仙不管咋样,也不可能好端端跑去招惹大白,扣留大白啊! 扣留大白,有什么意义吗? 叫家里交赎金? 杨华梅这能拿出多少钱来? 红梅又能拿出多少钱来? 再者,就算永仙真的沦落成了那种坏人,那也得去外面找那些有钱的人来做这种事,也不可能把手伸向自家表弟啊! 要知道,伸向了自家表弟,就是招惹了姑姑,就会惊动整个老杨家。 到时候杨若晴他们……对吧?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嘛! 所以在场的人,除了两个人跟杨华忠不一样,其他人的想法基本都跟杨华忠想法差不多。 至于那跟杨华忠想法不一样的人,一个是红梅,另一个则是杨若晴。 是红梅,那没什么好意外的,因为红梅是大白消失之前唯一有过对话的人,而且红梅也算是整个事件的知情者和参与者。 甚至,都是她催促着大白赶紧去把话讲开,把东西还回去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人也不赞同杨华忠的那种猜测。 那个人自然就是杨若晴了。 而杨若晴为什么不赞同呢?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杨若晴不仅亲眼看到杨永仙乔装改扮,跟一行商人在夜色的掩护下偷偷进了清水镇,去了白梅斋。 还有就是杨永仙的人品,人性啥的,杨若晴早就领教到了。 从他把赚钱的主意打到绵绵和蒋桂玲她们身上的那一刻起,杨若晴就知道这个大堂哥,早就不再是当年在村后半山腰学堂里执教的那个大堂哥了。 人是会变的,当魔性一点点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做的坏事越来越多,尤其那些挑战三观的事情做的越多,他整个人就会越来越没有下限。 到最后,已经不再是他在凝视着深渊,因为,深渊已经成了他自己了。 连自己嫡亲的堂妹都狠得下心去骗取对方的钱,你说,这样一个人,他害起自己的表兄弟来,又会心慈手软吗? 不会的! 恐怕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永仙好歹念了那么多年的书,照理说,他再咋样也应该有分寸,不可能对自己的表兄弟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得,老杨头果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谭氏虽然也有些估计杨华梅,但谭氏还是不得不说:“永仙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后面他做了很多浑事,但他像你们大哥,骨子里不坏!” 老杨头也道:“是的,永仙这孩子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得是当年李家村那个李绣心害的!” “永仙对那个李绣心可是付诸了真心实意的,不然也不会前后两次跟人家纠缠,还生了两个儿子!” 也正因如此,好好的家庭妻子离散,孩子们夭折。 那时候那个叫修儿的孩子,永仙是非常疼爱的,修儿也很聪明,如果活着,那孩子现在比狗蛋和鸿儿都要大呢,说不定已经去了镇上念书,考取了童生和秀才都说不准。 算了算了,往事不回想了,越回想心情越烦躁。 没了就没了,还能咋地呢!都是命! 老杨头重新将烟嘴儿塞到了口中,眯起眼吧嗒吧嗒的抽着。 杨华梅看到老杨头这副态度,不是太急,似乎这事儿根本就没有她和红梅说的那么严重。 杨华梅急了,从谭氏怀里抬起头,朝老杨头那说:“爹你咋回事啊?我都这样了,大白都失踪了,生死未卜的,你咋还能这样优哉游哉的说话,抽烟?” 老杨头愣了下,随即放下旱烟杆子朝杨华梅那摆摆手:“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永仙再咋样都不会真把大白咋样的,没那个必要!” “没那个必要?那你告诉我,大白上哪去了?” “这个,我咋晓得呢?指不定是去哪个朋友家了,也说不准啊!” 老杨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特意往红梅身上扫了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