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长坪村。 回到长坪村,杨若晴回家去陪孩子们去了,这一趟去县城,又是两天没跟孩子们见着面。 骆宝宝如今长大了,这一块倒是没啥,也都习惯了爹娘的忙碌。 但是两个小的还不懂,所以杨若晴得去陪陪孩子们,安抚下他们的情绪。 而骆风棠则去了隔壁杨华忠那里,跟杨华忠,还有大安那里交待这趟县城一行的事情。 主要是……杨永仙被斩首的事。 那氛围,杨若晴不想过去,因为她可以想象得到。 骆风棠交待完事情,也回了骆家。 “大安和我一块儿出门的,我往左,他往右。” 杨若晴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 爹应该是让大安去村里老宅请爷奶和其他人过来家里,告诉大家这件事。 “接下来这半天,我都不去我娘家了。”杨若晴说。 这画面,她不想看到。 腊月二十四这一天,对于长坪村其他人家来说,那是欢天喜地,日头偏西的时候,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响起了鞭炮的声响。 今天接祖,意思就是把列祖列宗接回家里过年。 但村里何姓一族的村民们,今天是不放鞭炮接祖的,他们得等到明天。 为啥呢? 因为都说何家的祖宗是个瘸子,走路要比别家祖宗慢两拍。 老杨家接祖放炮仗的时间,比村里其他人家,也比往年,推迟了一两个时辰。 等到天完全黑透了,几房才陆陆续续开始放鞭炮。 这声响传到村里,传到隔壁骆家,传到大路对面的孙家,大家都心知肚明。 因为老杨家的杨永仙,今天在县城被砍了脑袋! 尽管之前老杨头和杨华忠他们早就公开宣布把杨永仙从家族族谱上除名了,但是,除名始终只是一个形式主义。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杨永仙生是老杨家的人,死也是老杨家的鬼,这是到哪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换做平时,杨永仙被砍头这件事,早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因为马上就要过大年了,大家伙儿都图个吉利,所以即便是如村里那些最爱嚼舌根子的妇人,都强忍着在家里不提及这件事。 因为在家里刚刚一张嘴起个这方面的话头,立马就被婆婆,被男人白眼字,大耳刮子的警告了。 她们好不容易憋到了外面来浆洗,遇到同村的其他妇人们,聚在一块儿也都是很隐晦的朝村东头老杨家老宅的方向指指点点。 不管村子里咋样,对于老杨家内部各房,这几天过得非常的风平浪静。 当然,这风平浪静必须得加上双引号。 根据刘氏悄悄来骆家串门跟杨若晴这透露的,自打知道杨永仙被提前行刑了这个消息后,西屋对门的东屋里,每天半夜,都能听到老太太谭氏压抑的哭声,还有老汉老杨头的叹息声。 杨永仙从前住过的前院那间屋子,自打廖梅英带着珍儿改嫁张家后,那屋就一直上着锁,再没有人进去过。 自打杨永仙死掉,老汉这几天,几乎每天大半天都待在杨永仙那屋里。 “那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老鼠把床板都给咬穿了,也不晓得你爷待那屋里做啥!” 对于老杨头的行为,刘氏表示不解。 杨若晴面沉如水,说:“抛开大堂哥做的那些错事不说,站在我爷的立场,死的始终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长孙!” “孙子孙女这么多,他们对我大堂哥的感情,那是独一份的。” “关于大堂哥从小到大的记忆,点点滴滴,肯定也是远比我们这些孙子孙女要多得多。” “所以,他去那屋回忆吧!” 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杨若晴对杨永仙的死刑,那是不可能后悔的,这是原则问题。 但是,心疼老汉和老太太,这也是真的。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 带给他们老两口伤害和打击的,并非这律法,而是他们最挚爱的长孙! 只能说老两口倒霉吧,这一生经历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到了七八十岁这样的高龄,还要再次经历一遭! “我不同情你爷奶,我就同情你大妈!”刘氏接着说。 “我大妈咋啦?家里人不是都约好了把她瞒在鼓里吗?”杨若晴问。 刘氏说:“是瞒着呀,可这事儿也不晓得咋回事,你大妈就像有预感似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