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门口,杨永进杨永智杨永青几兄弟全都披麻戴孝跪成几排,杨若晴在跪在的人群中看到了老杨家各房三岁朝上的小孩子们。 就连福娃都来了! 大妞妞,小妞妞,鸿儿…… 珍儿是跪在最前面的,因为他是杨永仙留下的唯一的真正血脉。 其他都是杨永仙的侄子和侄女,兄弟和弟媳妇这些。 这么一看,跪出了好几排,还是颇有些气势的。 杨若晴听到身旁刘氏在那说:“要是当初李绣心不跟梅英那里闹腾,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的话,那么这会子永仙保守估计有三个儿子!” “修儿,珍儿,还有一个胎死腹中的男胎,真是太可惜了!” 杨若晴看了眼刘氏,也点点头赞同刘氏的话。 “李绣心还是挺会生儿子的,梅英嫂子肚皮也争气,大堂哥要是自己不作死,搞不好他命中一堆的儿子!” 在两个人的小声谈论声和惋惜声中,前面的法师渐渐进行到尾声了。 老杨头也在现场,老汉坐在一把椅子上,头上戴着一只黑不溜秋的棉帽,双手拄着拐杖,肩膀上还搭着一件黑色的类似于棉大衣的衣服。 老汉双眼木然的看着面前跳大绳似的道士班子,消瘦的脸上,眼窝深陷,颧骨高凸,表情异样的凝重难看。 然后,杨若晴看到杨华梅扶着谭氏也过来了。 谭氏的头上也跟老杨头一样,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杨若晴强烈怀疑他们两个戴的情侣帽,因为这款式简直一模一样。 谭氏到了跟前就开始抹泪,开始哭。 只是锣鼓喧天,把老太太的哭声给遮盖住了。 看到杨华梅扶着谭氏过来,刘氏和杨若晴便赶紧往谭氏那边去。 刘氏带着责怪的语气对杨华梅说:“梅儿你啥情况?咋能把老太太带到这里来?你都忘了爹和你哥哥们的叮嘱了嘛?” 此番面对刘氏的责备,杨华梅显得很无辜,也很无奈。 “四嫂,不是我非要带娘过来的,是娘死活要来送永仙最后一程啊!” “而且娘跟我这再三保证过了,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我难做。” “你是不难做了,万一老太太出了啥状况,难做的就是我们了!”刘氏没好气的说。 杨华梅进退两难。 谭氏只光顾着哭,注意力全都放在灵堂里面的棺材那里。 棺材已经被绳索给绑过了,棺材前头和后头分别用一根粗粗的木柱子穿过,然后,在前后两根木柱子中间,又从左右两侧搭了两根同样粗壮的木柱子,再用第三根粗壮的柱子横穿而过。 这样的布局,主要是为了分担重量,这种方法是长坪村这边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白事抬棺的规矩。 到时候,前,中,后,分别都会安排四个壮汉来抬棺,所以一共是十二个人抬! 只有用到这么多壮汉,才能保证将棺材一口气抬到山里杨永仙的墓地。 抬棺的人也同样是有讲究的,不能是老杨家自己的叔兄伯弟,可以是本家亲房的其他人,或者村里的外姓人。 像大安,大宝,杨永进,杨永青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自家人,是绝对绝对不能用。 像骆风棠,夜一,刘雪云,陈彪等这些女婿也同样不能用。 杨若晴环顾四下,然后,在灵堂一侧找到了那专门从村里请来的十二个挑夫。 好家伙,个顶个都是膀阔腰圆的壮汉啊,而且,用什么话来说呢,用土话来说,这一个个的都是阳火旺盛的人。 因为这里面好几个至今三十多岁,还是打光棍没娶上媳妇儿。 还有几个,家里父母很早就没了,在村里,大家提到他们几个,都说他们几个是最命硬的人。 所以,村里很多人家办白事,抬棺人选都喜欢去找他们几个。 时日久了,他们里面就衍生出一个带头的老大哥类型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八喜。 额…… 杨若晴每次听到八喜这个名字,都会莫名的想要吃冰淇淋了,尤其是各大电影院的售票大厅里那种小盒子装的八喜冰淇淋,讲真,买上一盒坐在那里边吃边看电影,美着咧! 好了扯远了,看来真的是昨天晌午和夜里连饿了两顿的缘故,所以这会子站在这里竟然走神开始幻想冰淇淋了。 视线前方,随着最后一声锣鼓声的收音,道士们跳完最后一步,然后,他们喊了杨华忠和杨华明他们过去,在那里商量事情。 连商量带比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