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僵硬。
解正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他压抑着眼中的恐惧,强迫自己直视前方。
慢慢地,从黑暗里露出了半张冷白色,如同死尸般的面孔。
对方的身影几乎与四周的背景融为一体,只漏出纱帽下的半张脸,与攥着纸笔的细长手掌。
当画家鬼抬起头时,四目相对间,解正明显读出了那个眼神中的蕴意:
“又见面了……”
上一次,他们近距离接触,解正没看清它的脸,它没能完成死亡肖像。
但这一次,画家鬼要弥补这一错误。
它抬起如同筷子般细长的手指,将夹住的那张白纸按在茶案上。
左手攥着钢笔,用锋利如刀的笔尖缓缓靠近解正那身上将伤口裹住的纱布。
刮骨剜心般的剧痛,远比初次受伤时来的更加猛烈,几乎第一瞬间就让解正险些昏迷过去。
白色的纱布上,正在往外缓缓冒着血。
解正拼命地咬着牙关,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画家鬼的右手,全然不顾那只钢笔在伤口中来回剐蹭。
直到一颗槽牙被他生生咬碎,画家鬼方才罢休,满足地将钢笔拔了出来。
它先是甩了甩笔尖上的血迹,而后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解正的样貌,身体前倾,几乎要趴在茶案上。
死路条件初步达成,它要开始绘制死亡肖像。
然而就在它下笔的那一刻,解正忍受了许久的折磨,终于等来了反抗的机会。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右手抬了起来,将手中之物甩向了画家鬼的那顶黑色纱帽。
那个东西,像是一张纸,只不过上面有一些涂抹的痕迹,在空中旋转着令人看不清楚。
直到它砸在纱帽上,徐徐飘在茶案上,盖住了尚未落笔的那一张死亡肖像。
画家鬼的笔,在看到这张纸上所绘之物时,再难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