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惊呼声打断。
“那是……谢世子!你们瞧!”女子们或是好奇,或是倾慕。
“谢蕴怎么来了?”男子们却齐齐失落地叹息。
争执的两人也不禁回头。
只见范二小姐与一男子朝园中走来。她一身金红本是极惹眼,却不及身后玉冠玄衣的男子半分夺目。
丰神如玉、眉目入画,濯濯似三月春柳。冷淡矜贵的气韵,亦遮不住清挺风流的意态。有熏风拂过,玉兰杏蕊纷纷坠于他白玉发冠之间,似落了层粉白的细雪。
方才还低呼的人群,竟被他风姿所慑,齐齐寂静了一瞬。
旋即,更细密的私语之声响起。
“不是吧,世子怎会登范府的门?”
“倒不如说,范家还真有脸把帖子发到淮安王府!谁不知他家的门楣是从哪偷来的?”
“也是忒不要脸了。”
知晓当年旧事之人不在少数,议论之声汇成嘈切的嗡鸣,使范二小姐面色青红交加。
给淮安王府下帖子,不过是礼节使然。谢蕴会亲自登门,连她本人亦不曾想到。
范二小姐勉力维持着笑容,指尖却紧紧绞起裙摆。
那些闲言碎语有一点说对了,自家起势确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谢世子却登门赴宴。是不计前嫌,还是……
若是前者,范玉瑶心间一荡:那她和谢蕴,是否有几分可能呢?
今日登门的男子,能配上她的不是心有所属、便是婚约在身。
余下尽是些不成器的纨绔,不值一提。
谢蕴一出,他人的风姿便乍然黯淡下去。可巧,他乃淮安王之子,和她同为武勋之后,断无文臣家的门第之见。
再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夫婿了。
她心中既忐忑不安,又似小鹿乱撞,半晌小心翼翼试探:“世子果如传说中如芝兰玉树、光耀照人,使蓬荜生辉。”
“传言多为谬赞,范小姐客气。”谢蕴惜字如金,步履始终落在几步之外。
范玉瑶见状,不禁悻悻然。
她算看明白了,谢蕴一举一动皆合乎规矩仪度,却无不拒人千里之外,让人半分遐思的余裕也无。
可他无疑是最适合的人选。
这样好的机会,范玉瑶断不会便宜给旁人。
范玉瑶的目光一转,旋即变为决然。
她为了不去给老头当填房,下定决心在今日孤注一掷,自然做了两手准备。
看中的人愿意就万事大吉,若是不愿……
她几步行至人群阑珊之处,招来婢女:“去,将我卧房暗格第二层木盒里的药包取出,切记莫被旁人看了去。”
这厢,晁正和的质问乍然被打断,面色讪然。他觑着阿妩风轻云淡的神色:“方才是我莽撞了。你放心,给师祖的话,我一定帮你带到。”
“嗯呐。”阿妩满意地眨了眨眼。有了这句承诺,今日便不虚此行。
“但是你若是果真受了那女子欺负,也莫要……”
“晁兄!”阿妩甜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眸光闪烁,似在暗示着什么。
无他,只因他口中的“那女子”正怒气冲冲,飞快向他们走来:“唐妩你说,方才那男子,是不是就是姑父那天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