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忽地一下子重逾千斤。
与此同时,心底生出淡淡怨怪来:方才不还提醒她要注重男女大防么?怎;自己又给人布菜?
她心底嘀咕着,埋头专心喝起了汤,不敢看长公主;神情。
眼前放菜;玉碗里,又略过一只执箸;玉手,和一片鲜嫩;鱼肉。
“……”
咕噜咕噜喝完汤,再低头就有些奇怪了,阿妩才不得已地抬头,恰对上长公主投来;目光。
她如往常般唇畔含笑,似是分毫不觉有何异样。
所以,世子给她盛汤布菜,在长公主眼里并不奇怪,只是对客人;寻常礼节,对吧?
阿妩在心中安慰自己。
“对了,还不知唐姑娘家中是?”
京中姓唐;,并无什么显赫人家。长公主心中过了一遍,刻意把这个问题留到了饭桌上,好让气氛不至于太尴尬。
岂料眼前;小姑娘没有一丝羞赧,大大方方报了家门。
“家父乃前岭南道通判唐行潜。”
岭南道通判,是阿妩;父亲去世时;官职。但他;名讳之前,通常有个更为响亮;名号。
“你是……唐探花;女儿?”长公主迟疑道。
阿妩点了点头。
她一向以双亲;女儿为荣。
“那可真是出身不凡了!”长公主笑道,同时不易察觉地瞅了一眼谢蕴,好儿子可真有眼光,一看就看上个人物。
唐行潜和陈清婉;女儿。
长公主对阿妩;满意,顿时从九分升至了十分,甚至笑吟吟地改换了称呼:“那阿妩如今可有婚配。”
岂料话音未落,小姑娘顿时面露尴尬之色。
难道是有了婚配?
长公主突然想到,唐探花和英国公罗鸿,正是一对连襟。而罗鸿;儿子,与他表妹早定了婚约。
不会就是唐妩罢?
她哪里能料到,阿妩;尴尬并非来源于此。她只是突然想到了和谢蕴在茶铺中;争执。
那时候谢蕴提醒她两人要保持距离,而她情急之下说出气话,告诉谢蕴,她非是那种不贞;女子。
在那以后,这个话题被默契地搁置。
眼下,阿妩想借着机会,同谢蕴再解释一遍。
“回长公主;话,我有了未婚夫,是今科;探花郎。他十分爱重于我。等探亲回来,我们就打算完婚了。”
“叮铃。”两道清脆碰撞之音同时响起。长公主与谢蕴手中;象牙箸不约而同地一松,姿态横斜地落入了玉碗之中。
谢蕴眼底明灭不变。
而长公主,则生出一种福至心灵,一通百通;恍然之感。
撷芳宴上,与谢蕴生出传闻;英国公府姑娘。突然丢失;玉佩。前几日突然决定;议亲,转念;反悔。
原来一切;根由,都汇集在眼前;女子身上。
而她瞳光清正,丝毫不知自己是引起风暴;蹁跹之蝶。
长公主到底养气功夫极深,一刹;失态后,面色就恢复如常:“唐姑娘,你看天色这么晚,不如留在府上过一夜如何?”
阿妩虽然不知为何长公主突然转换了话题,但还是配合地望向了窗外。
窗外;雨仍未停歇,而天已经彻底黑了,不时有风呼啸之声传来。
她有些犹豫:“如果我不回家,外公恐怕会担心;。”
“让洛书带着淮安王府;信物,去陈府告诉太师一声。”经历许久;沉默之后,谢蕴;声音乍然响起。
“外面有些冷,晚间归家,恐招来风寒。”
“……好罢。”
阿妩想到今日淋了雨,便勉强点了头。
几人吃饱喝足,自有婢女上来收拾残局。
春袖一直侯在花厅之外,方才有婢女告知她阿妩留宿王府,她顿时显得十分高兴:“姑娘您今晚住汀兰苑如何?”
“都可,请春袖姑娘带路。”
等春袖与阿妩;背影消失于回廊之外,而收拾残局;婢女也一一告退之后,长公主才将目光转向谢蕴。
明亮;烛火映在长公主雍容;面容之上,生出几分惊心动魄之感。
“谢蕴,觊觎他人之妻,你可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