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 阿妩;心尖猛地一缩。她悄悄踮起脚尖,觑见对面;两位皇子, 清莹莹;眸闪烁着惊疑;神色。
听二皇子;语气, 所谓“谢世子;红颜知己”“另置外宅”;流言应当有不少人听说了。
可她才住进别院多久呀?
掐指一算,拢共不过三日;功夫。这么短;一段时间里,谣言就能蔓延得这般迅速, 乃至飞入宫禁之中么?
阿妩本能地觉得不对劲。
下一刻,她便感觉自己;手被另一只手裹住。熟悉;手掌干燥而温热, 薄茧轻轻擦过她;指尖, 似有安抚之意。
袍袖之中,无人可见之处, 暧昧丛生。
阿妩心中大定。
而面上, 光风霁月;谢世子眉目结霜,清冷;嗓音微沉,隐含怒意:“事关女子清白,二殿下还是不要信口胡说为好。”
“本殿下是怎会胡说?”
二皇子正欲发作,便听见三皇子疑惑;声音恰到好处响起:“就是啊二哥,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传言?”
“前日皇后娘娘问起表叔之后, 长公主不是说他在别院里养病么?什么红颜知己;,为何弟弟闻所未闻?”
他;年岁尚小,说到“红颜知己”四字时甚至扭捏地低头,流露出几分稚气与青涩来。
“三弟,你怎么——”当着外人;面戳破我?
二皇子;谎话被亲弟弟拆了台,尴尬不已。他咬牙望向身旁;三皇子, 眼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
谢蕴闻言, 眼神顿时降至冰点, 慑人;目光直直望向二皇子:“既然三殿下从未听说过, 二殿下又是从何处听说呢?”
“我、我就是不知听谁说了一嘴,说表叔有了相好;女子……”
二皇子本想继续嘴硬,却在对上谢蕴蕴藏冰雪怒意;漆眸之时,心尖一瞬颤抖。
倏然间,他再也生不出狡辩;心思:“……昨日听闻长公主说表叔最近宿在别院,便多想了一层,误会了这位姑娘和表叔;关系。”
谢蕴沉沉冷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二皇子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拉着三皇子转身欲走,却被谢蕴伸手拦了下来:“且慢。”
“殿下既承认了信口胡说,损害了旁人;清白名节,还要当作无事发生么?”
“表叔想要什么尽可开口,本殿下舍了你就是。”二皇子色厉内荏道。
谢蕴字字如刀:“殿下,你既知晓谢某;为人,应当也知晓谢某非是什么物件可以打发;。”
二皇子一瞬间犹如吃了苍蝇,片刻之后嗫嚅道:“是我对不起表叔。”
谢蕴负手而立,静静凝视着他。
“……还有这位姑娘!”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之后,二皇子再也受不了,领着三皇子匆匆离开。
只是那离去;背影,怎么看怎么像落荒而逃。
阿妩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事态便陡然急转直下。最后证明不过虚惊一场。
她望着二皇子;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扭头看向了谢蕴:“世子,你说二皇子他,当真是随口胡说么?”
她怎么觉得,更像是在诈人呢?
故意说出一个离谱;猜测,用来诈一诈谢蕴。若是不巧说中了,便可作为一个把柄稳稳拿捏他。
可惜,他虽然猜对了大半,却错算了谢蕴;心理素质了。
阿妩轻声问道:“你俩曾有过节么?”
谢蕴摇头:“谢某与二皇子之间并无龃龉。”顿了顿才道:“只是家母与皇后娘娘有些积年;宿怨。”
“宿怨?”
谢蕴言简意赅地解释:“高宗在世时,曾下过圣谕。待他宫车晏驾之后,皇后亦当以晚辈之礼事之我母。”
阿妩恍然大悟。
难怪如此。
高宗与幼妹关系甚好,自不愿意见自己百年之后,妹妹处处低人一等,看新帝后;脸色过日子。
而皇后娘娘呢?本该是衍朝最尊贵;女子,却被一个镇国长公主压在头上,处处低人一等,又怎能服气?
二皇子是皇后抚养在膝下;皇子。不论是真心也好、表忠心也罢,只要能拿捏住谢蕴;把柄,便可借机让长公主丢脸,让皇后对他更加掏心掏肺。
这一手,着实是好算盘。
可惜,他算计;是谢蕴,便做了无用功了。
阿妩想透了这一层,不禁莞尔:“三皇子多半也瞧出来了。”
要不然,怎么会明目张胆地声援谢蕴呢?甚至第一句话就点名了所谓谣言;来源——长公主说;,令其不攻自破。
据说,他是皇贵妃娘娘;亲子。与皇后抚养;二皇子面和心不和,也当是应有之义。
阿妩后知后觉——她好似无意中窥见了宫闱秘事;一角。
收拢了不相干;思绪之后,又有些担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