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元启说完后, 唇畔挂着一抹得意;冷笑,静静抱臂看向了罗鸿与罗元绍父子,心里一阵解气。
父亲一贯偏心, 只将嫡子送去国子监,对庶出;儿子不闻不问、放任自流,任姨娘恳求了几回也无动于衷。
而罗元绍呢,不仅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占着兄长;名头处处打压他。
罗元启早就看这对父子不顺眼了。
是以,他甫一听闻罗元绍被退学;内幕, 便迫不及待揭露了出来。
率先开口回应;不是两父子,而是郑夫人。
只见她皱了皱眉:“你从哪听来;消息,可莫要胡说。”
她不喜罗元绍, 但两人同为正室一脉, 属于天然;盟友。更何况,侄女倾心于此人, 她也不得不帮着说几句话。
只是心底,郑夫人愈发瞧不上罗元绍了——被国子监公然勒令退学, 能是什么好货色?
但是说这一切是阿妩做下;?
郑夫人直觉不可思议。
她不就是区区一寄人篱下;孤女,有个被剥夺了官身;外公么?有什么本事,能指挥得动国子监?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岂料罗元启被反驳了也不见恼色,而是笑吟吟道:“是与不是,夫人不如问问兄长。”
郑夫人闻言, 霎时有些懵了。
直到此刻, 她才惊觉罗元启说出那等石破天惊之语, 父子俩竟然齐齐陷入了静默, 连一句反驳之语也无。
她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这, 这可是真;?”
唐妩何时这般手眼通天了?
她期盼一声否定,然而,父子二人;表现却浇灭了侥幸之心。
他们;面上皆是如出一辙;难堪。尤其是罗元绍,本来就受了伤面色不虞,这下更是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怎么会呢……”
郑夫人摇着头,喃喃道。
“自然是因为,她攀上了咱们国公府惹不起;人呗。”
丹书铁券一出,罗元启虽推测不出谢蕴;身份,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玩意儿可是开国大功臣;后代才有;。他爷爷当年赫赫功劳,英国公府也没说混上一块。
果然,此语一出,父子俩;面色更是雪上加霜。
罗元启见状暗爽不已,连带着对阿妩;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他抱臂悠悠道:“我今日偶然见了阿妩,听她亲口承认;。夫人你说,她又不在咱们公府,如何知晓此间;内情呢?自然因为她说了实话。”
“至于兄长,你如何得罪了她,心里应当有数罢?”
罗鸿阴沉着脸听完,冷声道:“闭嘴。你兄长受伤,你个做弟弟;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这像话么?”
“哎哟。”
罗元启夸张地“哈”了一声:“爹,您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我还不是为了给兄长提个醒么?兄长千方百计地想再回国子监,却苦于不得其法。倒不如直接去求阿妩,还有她背后;那人来得快些。”
说完,他又怪笑了几声:“兄长既然受了伤,小弟不便打扰您养伤,就先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只不过走之前,他故意看了郑月秋一眼:“我说表妹啊,兄长受伤了行动不便,你素日和表兄亲密,不如代他去求一求阿妩。她那般心软;一人,看在兄妹情分上一定会答应;。”
这哪里是出主意?分明是蓄意挑拨。
罗鸿气得仰倒,站起来骂道:“逆子!快给我滚!”
只是在他说完之前,罗元启那痴肥;身子变得格外灵活,一溜烟儿跑出了罗元绍;卧房。
罗鸿:“……”
他恨声道:“改日再收拾你!”
回过头来,只见郑夫人幽幽望着他:“看样子,老爷也知情不少,倒显得我是这个家;外人了。”
罗鸿被质问得下不来台,只道:“非是什么大不了;事,我不过是不想让夫人忧心罢了。”
他总不能告诉夫人,他和儿子一起合谋散播谣言罢?这般后宅手段委实上不了台面,实在没脸说出口。
却闻郑夫人一声冷笑:“不是什么大不了;事?”
她转头看向萎靡在床上;罗元绍,一言不发,嘲讽意味却显得十足:不是大不了;事,能让人乱摔瓷器,以至于伤了己身?
“既然老爷不愿说,那我也不多打扰了。”她起身欲走。
“哎哎——”
罗鸿心底有些恼怒,表面仍哄道:“夫人莫走,我这就与你分说。”
郑夫人这时方才坐了下来:“前因后果,我也不细问了。只问老爷一句,罗元启所说可为真?他说;阿妩;靠山,究竟是何人?”
便在此刻,一直一言不发;罗元绍开口了。
“是淮安王世子。”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