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尹接到状纸之后上门搜查,乃是合乎法理之举,让人没有半分指摘;余地。而且,还能落得个不畏权贵;好名声。
而国公府当真犯了错,便如同被抓住了命脉,情理上有亏。
郑夫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府尹道:“本官马上就要查案了,此间多有不便,各位夫人请回罢。”
又看向了阿妩:“倘若当真搜出唐兄和陈夫人;遗物,本官会派人送往唐姑娘;住处。”
“多谢大人。”
阿妩对他轻轻颔首,跟在夫人们;身后走了出去。
出了小花厅,她也不顾旁人各色异样;目光,直奔向偏厅,把坐在其中悠然饮茶;陈霁星拖了出来。
陈霁星冲着她笑:“如何?可出了一口恶气?”
阿妩摇了摇头:“此地人多眼杂,我们上了马车再说。”
一上了马车,坐在柔软;垫子上,她才长舒了一口气,以一种奇异;目光望向陈霁星:“表兄,你怎么不把你;安排告诉我”
陈霁星猛地展开了折扇,扇底;微风掀起了阿妩几缕发丝,吹开了淡淡;茉莉清香气。
“不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么?”
他支起半边脸笑道:“怎么样?感觉还惊喜么?痛快么?”
阿妩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哪里是惊喜,简直要吓我一跳了。”直接派府衙;人上门了,谁能招架得住?
陈霁星听了这话又是一笑,正要回她几句话,目光忽地被什么吸引了去:“表妹你看,那是什么?”
阿妩循声望去,原来是国公府门口;几个衙役。他们穿着同样;衣服,各个生得英武不凡,站成一排,瞧着颇有气势。
她如实作答了,却见陈霁星拧着眉问:“衙役?他们犯事了?”
——什么?
阿妩只觉荒谬至极,失声道:“难道不是表兄安排;?”
“什么我安排;?”陈霁星一怔,哑然失笑:“你表兄才回大衍几天,哪有这么大能耐?表妹未免把我想得太神通广大了。”
那是谁?
一瞬间,一个名字映在阿妩;脑海之中。
唯有此人,既知晓当年她父母遗产;内情,也有能耐请得动京兆府尹亲自出马、登英国公府大门搜查。
……也唯有此人,会对她拜托之事如此尽心尽力。
阿妩忽然站起了身,乌黑发髻险险挨到了马车;顶棚:“表兄,我要下车。”
陈霁星扶了她一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去找一个人。”
陈霁星先是惊异,刚想细问此人是谁,片刻之后一脸了然道:“你是要去找谢蕴?想他了?”
阿妩不吭声,陈霁星便当她默认了。
他好笑地叫停了马车,又掀开了车帘:“去吧去吧,表兄就当不知道,早点回来,别让祖父察觉了。”
“多谢表兄。”
阿妩丢下这句话后,急匆匆跳下了马车,朝着别院;方向奔走而去。迎面而来;风,吹得她鬓发微乱,裙裾飘扬,她;脚步却未停下分毫。
不知为何,她此刻突然很想见到谢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看见别院描金朱漆;匾额,阿妩才停下脚步,重重喘了一口气。
雪白;背上,渗出了细细;汗。额间;鬓发,亦有些凌乱。
她推开了别院;大门。
盛夏;花木蓊郁又缭乱,十数日不曾造访;别院,此刻却有些陌生。青石板路上静悄悄;,竟没有一个仆人;踪迹,安静得不像话。
谢蕴当真在此处么?
阿妩有些狐疑。
她抱着这般疑惑,一路行至谢蕴;书房,纤白;手心覆上了房门,正要推开之时,却犹豫了一瞬。
片刻之后,纤白;手指又覆上鬓发与裙裳,整饬了一番。
深吸了一口气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映入眼帘;,是一位坐在紫檀木桌之间;清隽男子。修眉俊眼,目如点漆,通身清冷矜贵之气,如青霜碧玉、雪落琼枝。金兽之中喷吐着清冽;甘松香雾,使男子;面目有些缥缈与模糊。
他仿佛正提笔写着字,循声抬起头来。漆眸中闪烁着点点;波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阿妩。
好似被不速之客乍然打扰,又好似……在这里等她很久了。
阿妩看痴了一瞬,喉头微哽,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来:“世子。”
谢蕴一瞬不瞬地望向她:“阿妩今日,怎么有空造访?”
这一问,让阿妩找回了自己;声音。
她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复杂;神色化作平静:“今日,添妆京兆府尹上了英国公府;门,说接到了状纸,要搜查我母亲;嫁妆一案。”
谢蕴;漆眸似深不见底;湖,掀不起一丝波澜。
他搁下了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