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人证与物证,皆被老夫截留在军帐中,专人看管着,世子一会儿就能看到。”
“不过在那前,老夫要代西北军三十万将士问您一句,倘若您看了后确认了奸细的身份,当真是那一位……您会如何做?”
雅间中,落针可闻。
叶穹和洛书对视一眼,恨不得们一齐就地消失在房间里。片刻后,人又齐齐把目光投了谢蕴。
只见的胸口轻轻颤抖,喉头滚动。
“倘若赵将军所言句句属实,人就不配为人主。”
下一句话,谢蕴说得既艰难,且决绝:“为臣者见君王无道,应荡涤宇内,肃乾坤……有道,代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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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很快就白,为何赵将军这般笃定了。
们从雅间离开后,匆匆打马行至西北军驻扎处。下了马后,连行路中的风尘都没来得及拂,就被赵将军带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界。
赵将军“啧”了声:“世子可别误会,西北军除军法外,可没有私刑。是老夫发现这个奸细后,才派人起了这座牢房,专用来关押。”
新建的牢房幽暗又狭长,碍口士兵层层把守着,围得密不透风,空中飘荡着一股土腥与尿臊混合在一起的臭味,呛人极了。
除了谢蕴所有人,都忍不住咳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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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最受不了这个味道,差点呕了出来。一边死死捂着嘴,一边面露担忧,望着世子颀长又沉默的背影。
世子……
洛书跟了谢蕴十几年,最能体会的心思。
知道,自家世子虽然不大看得起今上某些方面的行事,可言行举止中,却是淮安王府上下最忠君的一个。从没仰仗着皇上表弟的身份,享受过一丝一毫的特权。是忠敢直谏,恪行着自己的为臣道。
如今让亲眼见证所事君,是个背叛了国家的奸细,世子怎能接受得了?
洛书叹了口气:这实在太过残忍了。
“到了。”
一路直到达牢房的尽头,生冷的铁浇灌成一道铁壁,关住了一个蓬头乱发、看不清面容人,露出的肌肤上沾着屡屡血污,与尘土秽物混在一处,好不恶心。
洛书见了,忍不住心生嫌恶,便听赵怀威将人的身份道来:
“人原本是渔阳府中一贩夫走卒。做些走街串巷的生意。我底下却有一裨将的相好儿,是个北地的胡姬。有一日她突然对我那裨将说,她曾在北戎谋生,在北戎王都见过人。我那裨将原先还有些不信,后来想着若是抓住了,功劳一件。便派人跟着,来了个瓮中捉鳖。”
“被我们逮住后,原本还拒不承认。后来搜查了院子的东西,搜出一箩筐出来,才”
“喏。”赵将军指了指另一侧:“搜出来的东西都放在匣子里,请世子过目。若是还有疑义,把这个奸细叫醒了细问才是。”
洛书已经上前打开了匣子,取出里面的东西递给谢蕴。
谢蕴紧抿薄唇,目光凝在最上面一层纸上。
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是用北戎的文字写的。看不懂的人,只会把当作一张鬼画符,一扔了。
但谢蕴却一眼看懂了。
纸上记录着从京中收集来的消息,其中有一条格外引人注目——“淮安王世子即将抵达边关,慰问西北军士。”
最下方,还落下一行日期。
四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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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蕴还清晰地记得,皇上召与三皇子入宫,商量劳军人选的那一日,是五月初二。
因为那一日,亦是阿妩携着玉佩,有事求的日子。是因为被皇上急召入宫,险些耽误了与阿妩的相见。
当议事的人中,除皇帝与位皇子外,还有三阁老、六尚书、十余武将等人。
们每个人听闻事,皆对劳军的人选有自己的想法,且彼不能互相说服。
唯独在收到了皇帝的暗示后,才纷纷上折子,推举起来。
所,这张四月二十九日就从京中递给北戎的消息,来源究竟为何,已经不言喻了。
皇上,当真与北戎常有来往。
谢蕴的指尖轻抖了一下,旋即掀开了下一张纸。待读懂了上面潦草如鬼画符般的字眼后,的瞳孔猛地一缩。
“淮安王世子即将不日抵达西北,若是王庭有余闲,请侵扰西北军。借机取下淮安王世子性命。”
原来,那个候皇上遣前往西北劳军,不仅仅是为了离间淮安王府与西北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