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妩清莹莹的眸中,漾起浓重的不可思议之色。整个人身形微晃了晃,恍似犹在梦中。
“可是……”
她张了张檀口,又闭上了。还记得,谢蕴在御书房第一件事是抱她去了内殿的暖阁之中,这还不足以说明真相么?
一个光风霁月,无心权势之人……除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做出世人眼里的大逆不道之事呢?
浓烈的罪恶感,自阿妩的脊背缓缓漫起。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昨日!
昨日那两个蹊跷的宫女,在她前说了一堆怪话。那候,她猜出了这二人背后有人指使。
她猜测,是宫中的旧党,譬先帝、大公主之流指使了她,目的便是离间她和谢蕴。
今想来,会不会是谢蕴自己安排的呢?
阿妩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西北军严格把守之处,旧党的人想进来只怕难上加难。费尽千辛万苦的代价闯进来了,也不会只说两句话草草了事,而应该行刺杀之类的事。
那么……
谢蕴他,会不会自己是那么想的呢?
像宫女们口口说的那样,自认为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君,夺权篡位的小人。
阿妩色微变,湛湛的眸光中,流露出浓浓的心疼之色。
说是想权势留住她,可他到底什么都做啊。既亲人威胁她,连行周公之礼也是她主动的。
最多,也是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恐吓话——当然,也怎么把她吓唬住是了。
一想到她心中光风霁月的世,自抑自贬、妄自菲薄至此地步,阿妩便觉得沉滞之感积郁胸口,连呼吸也要窒住。
“阿妩?阿妩?”
掌心传来一阵力道,原来是长公主见她色不佳,才力唤回她的注意力:“你……还好么?”
阿妩凝滞地摇了摇头:“我事。”
她转而看向了长公主:“阿妩斗胆一,敢长公主您觉得,这个帝位,谢蕴他当不当得?”
长公主抚摸她的手,骤然一僵。
良久,阿妩才听见她的音再度响起,既似怀念,又有几慨叹:“吾兄高宗曾不止一次说过,不类父,奈何外甥肖舅,在是世间一大憾事。”
高宗,乃是公认的一代明君。/祖南征北战、践祚三年后便早早殡天了。是高宗励精图治二十余年,才奠下了衍朝的河清海晏。
长公主说这句话是何意,也不言自明了。
阿妩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世他或许不愿当这个皇帝,然而放眼天下,人比他更适合了。”
先帝昏昧、宗室大多无能。膝下的几位皇又年岁尚小,一个能顶起事来的。
她轻道:“以世的为人与手腕,定会爱民,天下万民奉他为主,比之昏昧的先帝,在是幸事一桩。”
与之相对,他也在不该背负莫须有的污名。
长公主听完,又是一深深的叹息:“好孩,你是懂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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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啊,蕴儿平白无故的,肯为她执迷到此地步。这世间情投意合者甚多,多是兰因絮果,能心意相通到此份上的,又有多少呢?
“你既想得明白,也替我多劝劝他。”
“嗯。”阿妩点了点头,又重重地应下。她有哪一刻,想像现在这样回到谢蕴的身畔,与他再一诉衷肠。
“对了,蕴儿这几日不在,不阿妩陪我回淮安王府上,再个便饭罢。”长公主突然道。
阿妩迟疑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长公主毕竟是长辈,她说的话自己不好拒绝。何况,这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要求了。
于是……
掀开层层珠帘之后,远远瞧见那个濯濯三月春柳的人影,阿妩的脚步突然停顿住了。
此刻,她心中唯有一个想法——
长公主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