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敢明攻讦他的人,若是听闻此事,定会大肆拿它做文章。
“可是,可是……”
阿妩渐渐捏紧拳头,低声道:“娘,我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断不会因为一点风言风语,就不肯与我相认。”
当时,看得分明。
娘分明在已经看清的情况下,还下意识想否认自己的身份。这般抗拒的言行,绝不会是因为一点风言风语之故。
许是母连心之故,阿妩下意识地觉得没说。
“还有什么原因。”
“……”
似有还无的轻叹响起,陈清婉一脸被说中心事的神情,闭上眼睛:“阿妩,你果然十分聪慧。和你父亲当年,几乎是一模一样。”
阿妩的唇角勾勾,上却没个影。
三皇子听,藏在袖袍中的手却捏紧成拳头。
“可是我若当真认你,你却不再认得我,该怎么办?我看过你写的《青梅记》……你记忆中的父母,应当是极为恩爱的一对罢?”
可,却再也不是。
连自己的名字也被抹去,不再风雅地吟诗作、不再与夫君琴瑟和鸣。连内在也被掏空,被精心地打扮成一个容器,承受着以帝王恩宠为名的滔天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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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婉深深一叹:“倘若你不肯认我,我该何自处呢?”
无数个噩梦里,愿与家人相见之后,迎来的却是无穷的指责。的父亲指责,陈家的儿竟成祸国妖妃、有辱家。的儿亦目冰冷,质问为何不肯与父亲同去,顶着他人的名字苟活于世间。
害怕那一天成真,索性不去相认。
“母妃!”
三皇子惊叫一声,纯稚的庞上浮现出无措的神色,指甲也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他还记得,他有察觉之后,为试探母亲的身份,亲手把《青梅记》送到母亲的手边。他那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呢?倘若他的猜测为真,这一切会对他的母亲造成多大的伤害?
陈清婉却转过头来,对三皇子轻轻摇摇头:“惠儿,这非是你的过错。”
便在转身的片刻,一股柔韧却坚定的力道包裹住。
陈清婉怔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阿妩抱住。
从前还能立在膝头嬉闹的儿,已经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抱着人时的力道,连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挣脱。
陈清婉侧过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阿妩的一只耳朵。
……与父亲的,生得很像。
轻柔却笃定的声音响在耳畔:“娘,我怎么会不认你呢?”
“你从来都是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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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地处偏僻,气候水土与中原迥异。你父亲做一任中书舍人,岳丈在朝中当太师,无何也不该被放到那处外任。可是吏部的文书白纸黑字,再改已经来不及。后来我才渐渐想明白,这多半是先帝有意为之。”
阿妩咬咬唇,捏捏紫檀木椅的扶手:“然后呢?”
“然后?”
陈清婉苦一下,看向三皇子:“惠儿,你先去帮母妃把园子里的花浇。”
“不。”三皇子却意外地坚定:“母妃,你说的我也想听。”
陈清婉叹一声:“好罢,随你。”
“岭南那片地方虫蠡甚多,瘴气横行。你当时年岁还小,我和你爹都在不敢让你和我们一道上路,便把你托付给你外祖他们。”
现下想来,此举却阴差阳错,保住儿一条命。
“结果在路途之中,果不其然地被蚊子叮。你父亲的身体比我好些,症状也比我轻上不少。那时候,我成日高热不褪,昏昏沉沉的,吃京中带来的药也没有用。你爹和随从们便停在驿馆,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然后……便是一片十分模糊的记忆。
突然有一天,的夫君和随从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孔。他们把装入一个马车,掌管的衣食和用药。偶尔清醒之时,感到似有男子在的身上行腌臜之事,通身没有一点力气,就连反抗是也徒劳。
好几次,烧得通身没有一点觉,险些以为自己死。后还是顽强地活下来。此事之后,时常扪心自问,是不是那时候踏入鬼关,对有人都是更好的结局?
陈清婉垂下眸子:“然后,我便发觉自己怀孕。”
三皇子骤然瞪大眼睛:“母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