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荣王如果真有想来宗庙独处的时候,地盘上是完全可以满足他的。
荣王妃与这个男人夫妻多年,对他的秉性总归了解几分,徐胤所说的扇子那般神秘,压根就没有落入过荣王妃的视野,那一定不会藏在她所了解的那些地方。
这就是荣王妃向杨蘸打听荣王行迹的目的。
毫无疑问,荣王如果连她这个妻子都想瞒住,那么东西一定会藏在一个连妻子也不会留意的地方。
王府的宗庙完全符合她的猜测。
打听到荣王这两日都与清客或者姬妾在一处,并没有前往宗庙的打算,她就让侍卫彻夜去宗庙里打探了一番。
但是也差不多如她所料,探了几轮下来毫无收获,偌大个院子,要藏下一把扇子何其容易?完全不知从何下手。
荣王到底有没有把扇子藏在这儿?
如果藏在这儿,他又为何要这般小心翼翼,外加守口如瓶?
若放在征战途中的那些年,荣王妃一定会张嘴问一问他,可如今不同了,经过这些年,本来就不纯粹的夫妻情份,底子里早已稀薄如水。如果她真的能问得出来,荣王又何必背着她藏起来呢?
如此一来,原本不过是想以这个扇子来拿捏徐胤,结果却让人牵肠挂肚起来。
比起徐胤的居心叵测,荣王父子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他,瞒着这个当妻子的,当娘的,就更令她纠结了。
荣王妃冥思苦想半夜未果,趁着暑气未浓,又坐在露台上思索。
蔷薇花那头却传来了一阵骚动,侍女们惊慌的声音传进耳里:“王爷慢行,奴婢这就去禀报王妃……”
荣王妃听到这里,不由自主坐起了身子。
一看那边像果然是荣王走了过来。
但他的步伐却不像平日那样四平八稳,透着亲王的雍容,而是面带不豫,大步朝着露台走来。
荣王妃连忙起身,刚迎到石栏处,荣王就已经上来了,下人们被他一手全挥退在远处。
荣王妃一看这阵仗,心里打鼓:“王爷这急匆匆的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你近日在干些什么?”
荣王眉眼与皇帝有三分像,怒目而视的样子颇有几分威严。
荣王妃见过丈夫最落魄的模样,本来是不怕他这般,但她此刻心里有打算,未免就多了几分心虚。
她道:“我日日都是这般,还能干什么?你这是怎么了?倒跟我闯了什么祸,前来兴师问罪般似的。”
“我问你,你近日是不是传见了张家齐家的人?”
荣王妃语噎片刻,说道:“我与她们素来有交往,是见了两回,这也是常事。”
“那你见她们,是想让他们家里帮忙把永平给放出来?”
荣王妃一颗心往下坠:“这是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谁告诉,我就问你是不是!”
荣王说到此处已按捺不住情绪,质问声又沉又重。
荣王妃对丈夫儿子有事隐瞒自己早已有意见,此时被他劈头盖脸这一质问,心里的邪火也就上来了,下人们不在跟前,那还讲什么王爷王妃的体面呢?
她也沉了脸色:“你也是永平的父亲,他是你嫡亲的女儿,她生在建国后,一落地就是金枝玉叶,出阁前是你我的掌上明珠,出阁后还是堂堂的一国郡主,她何曾吃过什么苦?如今一朝从云端跌入泥沼,你难道就不心疼他吗?
“皇上皇后罚她也罚过了,我并未指望恢复她的爵位,不过是想把她放出来,当个正经的侍郎夫人也罢了,难道我这样做有什么错?
“事后到如今,你不闻不问就算了,不想着怎么把害得她这么惨的章家和裴家吃点苦头就罢了,怎么还能前来怪责我?”
“眼下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荣王斥道,“她自己犯了错,本就该承担后果,你要是心疼他,你怎么不早管着她点儿?错已铸成,你竟然还想走后门护着她,你倒是护着她了!全王府的人都要被你们给拖累了!”
荣王说完,一掌拍在白月栏杆的石兽之上,下令道:“从现在起,不许你见客!就算你要出府应酬,也不得与相关人家往来!若再让我知道你还动这些心思,我定也让你好看!”
荣王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是在惩治我?我与你几十年的夫妻,如今只不过是想救女儿,你竟然就要惩治我?”
“与你几十年夫妻,你什么心思我会不晓得?不如此你定不会收手!”
荣王说完便转身下阶。
荣王妃心一慌,伸手去捞他,人没抓到,却扯住了他腰间的玉佩:“你,你果要如此待我?”
荣王扭头看她一眼,咬牙深吸气,身子又转了回来:“你贵为王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我王府安然立于世,你终身富贵是跑不了的。你老禇家也断不会势弱到哪里去,你说说你一天到晚折腾个什么?”
荣王妃垂首拭泪:“说的好听,可我终究孤家寡人。”
荣王坐下来,蹙眉觑她:“说这话你也好意思?蘸儿不是你生的?章氏不是你的儿媳妇?”
荣王妃也在对过坐下:“儿大不由娘,我哪还管得了他?再说了,他娶了媳妇就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