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吃,好好的内门弟子和长老不去修炼,搞什么管理宗门,这不就是他们上位的时机吗?他们苦心修炼,整整两年,一场大比,被打得落花流水,以全败的战绩,灰溜溜地回了宗门,这才晓得,人家搞得是轮班,下头的弟子,一般闭关顶天了就十天半个月,一年抽出个一个月的时间来管理,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并不耽误修行。
寻星门掌门恨恨地带着宗门众人继续闭关修炼——他就不信了,这每年耽误个一个月,十年就一年了,他们命长,耗得起,下个十年再来会会!
当然,揽月宗的人,并没有把这挂在心上,他们单单处理自己门内的事物,就已经过得格外充实,掌门可说过了,没必要和外头门派攀比,把揽月宗自己发展得好,那就行了。
三年的时光,足够让一个小萝卜头,成为一个小小少年,裴明真穿的,是一身金光灿灿的长袍,这是裴闹春特地从芥子空间里翻出来的,他脸上还有肉嘟嘟的婴儿肥,坚固的腰带上,勉强跨着一根金色短刀,和地几乎是平齐的:“师兄,要不要我帮你?”他看着正在改文书的师兄,蠢蠢欲动。
何书正坐在升云殿中,这个月轮到他当值,他温柔地笑笑,身边坐着三个助手,这三个都是原本的外门弟子,在管理宗门事务上很有天分,便被提拔着当做助手,当然,这也是有相应的薪水工资的:“你要怎么帮我?”他一击掌,“刚好,我这有本采买司的账本,要不你对一对?”
算数,是裴明真的一生之敌,他身体一僵,戒备地往后退了两步:“师兄是故意的!”他什么都好,可算数实在不行,明明在理解功法上很有天赋,可算起数来,时常漏东漏西。
何书就知道如此,这倒挺正常,他们都听了师傅的教诲,每个人都各有自己的天赋所在,像是三师弟,他同样不擅长这些,但是很有正义感,这几年就负责戒律司的事物,专门对出现问题的弟子,进行教诲惩处;二师弟呢,则更喜欢对外交流,这几年同其他宗门的交流、大会都是由二师弟主办……可像是四师弟,他就和小师弟比较像了,虽然很努力,可实在是在管理事务上没有天赋,便被安排着,去探索秘境,带队外出历练。
小师弟目前看来,在管理事务上并不算很有天分,他和师傅早就达成了共识,没必要强人所难,小师弟只要做自己想做的、开心的事情就好。
“那我陪你去玩一会?”恰好手头的文书告一段落,现在门派分工清楚,简单的事物助手们都能直接筛选处理,何书将剩余的杂碎工作,交托给了助手,这应当算是个良性循环,当他们真的插手去管理后,很快,从前的弊端渐渐消失不见——原因很简单,他们这些一心修炼的弟子,管理事务的唯一想法,就是希望宗门强盛、不再出现不平之事,他们不缺那点金银财宝、也不需要别人捧着他们,既然没有贪心,行事便也很公平,随着弊端的减少、需要管理的事务也越发地少了起来,他们也就第一年要忙些,后来都能兼顾修炼。
“要去哪玩?”裴明真忽然听激动。
何书摸了摸下巴,一下想到:“我带你去掌门跳崖之处?”
“啊?”裴明真长大了嘴,满脸惊恐,“掌门跳崖了吗?”早上他练刀之后,明明还看到这么大一个父亲,好好的坐在那呢!
何书想笑,又憋了回去,拉着小师弟的手就往外走,由于小师弟的修行还不足,他御剑带着小师弟,很快到了揽月宗外围的一座山峰,那有不少的外门弟子,正在念念有词,满脸瞻仰地摸着那都块都要被摸平了地地。
“这是?”裴明真仰着头,挺好奇,这是什么朝圣仪式吗?
“这就是掌门跳崖的地方。”何书清了清嗓子,把笑藏了回去,这还要从几年前说起——
那时他们还在外门“体验生活”,和外门弟子同出同进,听着他们嘴中各式的神奇传闻:例如外门弟子的口中,内门弟子都嚣张跋扈,动辄看人不顺心,就要伸出一根手指头,把人像蚂蚁一样碾死,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要天天有空去盯人、整人,心性不正,那都要出心魔了,还成什么仙?外门弟子还常说,内门中勾心斗角,人人都想做掌门……嗯,那时刚好替掌门承担了不少工作的何书几人,非常反对。还有说什么内门之中,天天踩高捧低,掌门之子,平日里狐假虎威,仗着是掌门的孩子,把师兄弟、师姐妹们都不当人看。听到这话的他们,回忆着看到的那个爱哭包,简直无言以对,就这么小,连刀子都够不到的小萝卜头,要怎么欺辱别人呢?
忽略掉这些奇奇怪怪的传闻,还是有些挺靠谱的,例如某某管事素来喜欢敛财、某某管事好色,这都成为了众位内门弟子后来使用的情报。
在那天,忽然有一外门弟子,面目狰狞地冲入宿舍,他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说后山有一白衣女鬼!何书他们没当回事,只觉得是他看错,毕竟揽月宗要能随便进妖魔鬼怪,那宗门都别开了算了。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六天,都有人来说,何书几个,深觉自己身为内门弟子,有调查真相的职责,他们凑在一起,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到了后山,然后他们看到,一袭白衣,幽幽飘来,径直地从那山崖上跳了下去——
何书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