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去抓药。”何玉兰扶着桌子,这么歪歪斜斜地往屋子里去,还没忘留句交代,“大嫂,你要是累了,就在家里坐坐,我就不招待你了。”
何大嫂看到这也信了,跟在何玉兰身后,直到她躺下在薄被里缩成一团,才放心地往外走:“那你好生休息,我哪有什么累的,上惯了工的人。”若不是要看着何玉兰,她也不爱天天跑人家家里,她这身为村长家的媳妇,可不敢偷懒,否则其他村民看到了定是要碎嘴。
院里的大门是木头制的,开关都会发出点响声,何玉兰缩在床上,听着何大嫂的脚步越来越远,再然后便无声无息,悄悄地爬起了床,迅速地往那薄被下头塞了些衣服,还调整了一番,要人乍一看绝对以为是个人躺在那休息。
上工?急于表现的何玉兰倒是想过要上工表现自己,可一是今天,她另有安排,二是她着实发自内心的,有些排斥上工这件事,毕竟上工,那时实打实的农活,就算是轻的,也是那些割猪草、翻牛粪之流的活计,大夏天顶着烈日,一身是汗,还时常被晒伤,冬天呢,则手上脚上全是冻疮,她确实吃不得苦。
反正她已经想好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去随军!到时两个人一个训练、一个在家收拾家务,很是和美。
何玉兰心里想得美,不过面上可不露,她小心地拉开一条门缝,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又迅速地将门重新搭上,然后左顾右盼地,迅速往后山那去。
她还清楚的记得,许海洋和其他知青做的工不太一样,是在后山那负责照顾大队养的那几头牛,这算是轻省活,不过距离村子也比较远,这活计若不是因为她闹腾,估计还落不到许海洋的头上。
何正明当年被何玉兰闹得没有办法,又考虑到后山离着裴家距离比较远,为了隔开两人,便做主要许海洋去牛棚那头,他那时同大家的说法是,知青力气小、吃不了苦,别耽搁了大家的地里活,只是何正明心里清楚,他这是存了私心的,只希望能通过这彻底地将两人隔开。
可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正明哪里会晓得,这两位“闲人”可丝毫不怕距离远,在困难都能找到机会见面。
何玉兰走得这双腿都发酸,以往两人见面的方式,是事先偷偷用信件之类的约好,找个废弃的小房见面,毕竟何家人看得挺紧,这回来不及慢慢约时间,何玉兰只得主动上门,可这距离实在太远,走得她都有些叫苦连天了,再说她不只是走路,还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生怕被哪个村里人撞见,现在的她,可比谁都要计较名声。
许海洋卷着袖子,正拿着个刷子边打水边替老牛清洗身体,他一天的活并不多,只要能伺候好这三头大黄牛就足够,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手上起的茧子,和因为写字磨出的茧子不同,这些茧子都在类似手掌心,虎口处之类的地方,干多了活,曾经指节分明的手也变得粗糙。
下了乡之后,这人生就像是看不到出口的道路,一同下乡的知青里,有好几个,挡不住村里人的追求,已经在当地成了家,原因各种各样,有的是确实吃不住苦头,有的是需要一个家……许海洋挺受年轻姑娘欢迎,可已经到了成婚年龄的他,却不着急寻找一个对象,他坚信自己绝对能回城,不愿意桎梏住自己,再者,他的身边,还有这么个“傻姐姐”,为他出钱出力、各种操心。
忙到一半,许海洋伸了个懒腰,干活的人,腰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他扶了扶,往后一看,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那身影纤细,正是何玉兰,一见到“朝思暮想”的何玉兰出现在视线之内,许海洋便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他随手把刷子桶往那一放,便兴高采烈的凑了过去。
“玉兰,你怎么来了,走那么远辛苦你了!”这周边没什么人,倒也不用太注意,许海洋一下到了何玉兰眼前。
何玉兰一僵,看到年轻版的许海洋,她的种种记忆翻涌而上,曾经她是这么的信任这个男人,可是他却给了她重重一击,她稍微往后退了一步,随手指了下许海洋的衣服,头低着:“你身上还湿着呢。”许海洋刚刚洗牛没注意,身上喷到了不少水。
许海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有些狼狈,不过还是抬头笑道:“差点就弄着你了。”他打算寒暄两句再切入正题,这回他准得把钱要到。
何玉兰的心中同样打着小九九,昨天晚上,她设想了一万种要钱的方法,想来想去,还是不能直接撕破脸,到时候许海洋这气急败坏,把事情往丈夫那一捅,她怎么办?还是先把钱讨回来更重要。
“海洋,我有急事要找你,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何玉兰神情哀切,心里却是作呕的,她半点不想和这渣男继续往来,只觉得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睛,才会看上这么个乌龟王八蛋。
“……怎么了,玉兰?”许海洋被说得一愣,这不该是他的台词吗?“你放心,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你别着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何玉兰的手不断擦拭着眼角,那眼周已经有些泛红,“海洋,我之前给你的钱,你那里还有多少?”
一提到钱,许海洋立刻变得警觉,他暗暗地用目光打量了何玉兰,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