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生精抠,才提了几个字就要大闹天宫,她只好把她用不着的首饰忍痛送出去了……
洪麟看着振振有词的亲娘,只觉得头疼。
难怪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呢,这些内院里的妇人们,都是这般地胡搅蛮缠的嘛?
“太太这话就怪了,大舅田庄也是在桐港,怎么年年遭灾,却没见别家也遭灾?至于说音表妹,当初祖母接来的时候就说了,一应用度都是从她私帐里出……”
刘氏不满地尖叫,“什么私帐,她一个没儿没女的老太太,她的钱不就是我洪府的,给外人花了算怎么回事?”
满府里谁不知道,最有钱的是老太太!
当初老伯爵在的时候,就对老太太言听计从,老太太的两重婆婆也是怪,不单不磋磨这个不下蛋的儿媳,还要捧着!那些年不知道给了老太太多少好东西!怎么就不想着还有正经儿孙呢!
每回看到唐音穿着贡品衣料,戴着上乘的首饰,那张小脸被养得油光水滑,白里透红,她就觉得是在挥霍着她的银子,她儿女的银子啊!
这此天长日久,她看着那张脸就恨不得撕了去,还让她做自己的正经儿媳?我呸!
说来说去,又回到了原点,洪麟觉得自己就不应该留下来说这些话。
把自己的衣袖从刘氏手里扯出来,“太太想左了一时转不过来,儿子也不劝了,只盼太太这一个月好自为之吧……”
“麟儿,你,你给我回来!你回来!”
刘氏拉了一把没拉住大儿子,睁瞅着大儿子走得头也不回,更是气急败坏,大嚷大叫……
“哼!老太婆,要不是当初……”
要不是当初老东西把这个大儿子抱走,他会里外不分,专门替老太婆说话!
刘氏怨愤狰狞地扯着自己的衣角,心里的怨毒涨得快要溢出来……
刘氏被禁足一月的消息传到唐佳耳中,唐佳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罢了。
什么抄经啊,禁足啊……这些内宅的惩罚手段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抄完了,禁完了,老对手又活蹦乱跳地出来了,又可以开始下一轮的宅斗了……如此周而复始……把有限的生命耗费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唐佳才不干呢。
因此她才要出走啊!
出发的日子是唐佳定的。
临走之前,她把春萱院里的几个老仆给放了奴籍。
这几个都是做了好多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唐佳一人给了些银子,放他们自寻生路去。
她这次出行,身边也带了十来个伺候的人,这样院子里就空了一大半。
还剩下的人,有几个是新调过来的,有几个就是被刘氏暗中收买过的,唐佳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临行前,唐佳把洪府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当家人洪藻,当然了唐佳私库的除外。
交出财物大权的唐佳一脸慈祥,“本该早就交给你媳妇的,当时只是想着刘氏有些不太稳重,娘家又……就想着先教教再说,没想到,这年纪越长,反而越左性,如今我要去金城,万一府里有什么紧急之需呢……因此就把这些交给你这个当家人,倒是辛劳你要操心了。”
“这些年我也是每年清点一回,但为了稳妥,你还是亲自带人去点上一点,以后这些劳神的事,我就能不管了……”
洪藻心花怒放,面上还得谦虚几句,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容易就交出了大库的钥匙……虽然没有私库的钥匙略有不足,但已经是让他意外之喜了好么?
虽嘴上说老太太管着大库是再稳妥不过的,查不查都不要紧……但洪藻还是带了两个亲信,亲自进府里的房房查了一回。
虽说没有完全清点上一遍,但总帐上的金银和帐册上的珍宝都能对得上,且比之当初老太太接手里,还多了半成。
洪藻心想虽说老太太为人精明太过,但精明也有精明的好处,若是换成刘氏来管着大库,说不准就能损耗个三分之一呢……
现下既然老太太交给了自己,那自己可就得好好管着,绝不能被刘氏给哄了去!说起来,刚刚清点珍玩,有两件宝贝,可是从太爷爷辈传下来的,如今他就是当家人了,正该拿出来该到他书房,时时赏玩才是……
唐佳把洪府里库房的钥匙都交了出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这个破伯爵府,她出来了就没打算再回去,所以才有遣散老仆的事,至于说陈管事和吴婆子等几房忠心仆从,吴婆子要是愿意可以跟着自己。
而陈管事么,管着唐佳在桐港城的铺子和田庄,唐佳让陈管事秘密地把这些不动产都变卖掉,也幸好这田庄和铺子都不算大,卖掉也不扎眼。
陈管事的放籍文书也写好了交给他,陈管事想走就随时可以走,不过他表示愿意先护送老太太去金城,他们一家子并不想在桐港呆着,老太太看样子是一去不回的架势,洪府的老少爷们万一恼羞成怒,他们找不了老太太麻烦,却很有可能来找他一家子的麻烦,还不如干脆也去金城,说不定老太太有什么想法,他们也能帮得上忙,有个依附呢。
坐在马车内,唐佳撩起帘子朝外望着,洪府的女人们都在二门处给她这个老太太送行。
刘氏没在里头,大概是